开悟！开悟！</p>

声如洪钟大吕，破开迷障，一点明光指引心神，就在刹那之间，大千世界之景瞬息而过，沈羿徐徐闭上了双眼。</p>

“善哉善哉，这孽障果然是贪心于阿赖耶之境，入彀了。”</p>

佛光之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p>

“许是因为其乃化身前来吧。”</p>

“可他不知，心识入圣境，不拘是化身还是本体，都当陷入沉睡，除非其人能开悟阿赖耶识，否则只能终生困顿于虚实之境内。”又有一道声音笑道。</p>

随后，有人接道：“若是其能当真开悟，当可弃恶从善，我佛门正可多一护道之佛。”</p>

周遭声音接连响起，人人皆为沈羿的入彀而感到欣喜。</p>

唯独那狰狞魔相，不言不语地看向如镜水面，低声道：“他没有反抗。”</p>

以沈羿的心识道行，若其强行反抗，即便是此地占尽地利，外有众僧相助，也不敢说百分百将其送入那虚实之地，僧人事前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p>

然而等事情真发展到关键时刻了，他发现，自己都还没用力，对方就进去了。</p>

没有反抗，没有苦战，只有一帆风顺，顺利到让人不敢相信。</p>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将事情往好的方向想了。</p>

于是乎，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金光水面上。</p>

那里，正显现出一处山谷的影像。</p>

························</p>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p>

山谷中，一群山匪截住了商队，杀光了商队护卫，此刻正在杀戮。为首的山匪一边杀人一边高呼“痛快”，待到杀的尽兴了，便强行拉来一个女眷，按在沾染血迹的马车上就要行苟且之事。</p>

当沈羿出现在此时，就看到这样一幕场景。</p>

然后，场景突然凝固，如同时光静止，山匪的不文明行为就停在了成功之前。</p>

“阿弥陀佛。”</p>

一身披黑袍的僧人持着戒刀出现，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宇顿现杀机，“该杀！该杀！”</p>

话音甫落，却是又有一僧人着白袍，手持念珠凭空出现，反对道：“杀一人不如度一人，与其为此枉造杀孽，不如度恶向善，如此世间少一恶人，多一好人。”</p>

白袍僧人面含慈悲，黑袍僧人目露杀机，两者意见相左之下，突然齐齐看向沈羿，问道：“阁下，你怎么看？”</p>

经典又老套的桥段啊。</p>

沈羿一看这场景，就有种眼熟的感觉。</p>

他毫不犹豫，淡淡说道：“杀。”</p>

“善！”</p>

黑袍僧人哈哈一笑，提刀过去，将山匪杀了个干净。</p>

然后，他带着血腥气回来，眉宇间的杀机已是化尽，满是平和，“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阁下有大决心。”</p>

话音落下，沈羿只觉自身心中也出现了同样的平和。</p>

“有趣。”</p>

他起了兴致，看向白袍僧人问道：“若我选择度人呢？”</p>

白袍僧人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回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阁下有大慈悲。”</p>

慈悲，决心······</p>

沈羿有所感觉，若是自己选择了度人，那心中也会出现慈悲之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