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闻言大笑:“索公此言差矣,是李尚书要崔仲秀死,晚辈在朝堂之上对此事从始至终可从未说过半个字!”
“上使就莫要在此虚与委蛇了,若老夫连这点都看不破的话怕是早就入土了!老夫了解李承久,他也的确想要崔仲秀死,但以他一人之力”索隆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对李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闻言之后,李浈不由轻叹一声,道:“索公慧眼如炬,晚辈自叹弗如!不错,此事晚辈确实参与了,骨将军一门三十六条性命不能白死,终究需要一个交代,所以崔仲秀必须死!”
“那你不记恨老夫多嘴?”索隆眯着眼笑问道。
李浈摇了摇头,道:“审与不审皆是一个结果,晚辈又何必记恨索公呢?”
“哈哈哈!一个娃子都看得如此透彻,有人却看不透,只怕他日后难免会记恨老夫了!”索隆大笑。
李浈稍一迟疑,而后压低了声音问道:“索公说的是李尚书吧!”
索隆闻言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抚须笑道:“有人想崔仲秀死太心急了!”
“索公与晚辈说这些,难道就不避讳些么?”李浈笑问。
“避讳?避讳什么?难道你大唐的官场上就干净了?你大唐的官员就清白了?只要有权益之争,那这世上就没有干净之地,便没有清白之人!”索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浑浊的目光中似乎夹杂着几分惆怅,语气中也略带着一抹哀伤。
李浈点了点头,对于索隆之言深以为然,但李浈今日可并非是来听老头儿无限感慨的,只见其微微沉默了片刻后紧接着说道:“索公,其实晚辈今日”
话未说完,便只见索隆轻轻摆了摆手,道:“你是来问李承久的!”
“索公明鉴!”李浈笑道,他知道索隆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的好处便是如此,自己话未出口对方便已了然于胸。
“李承久毕竟为老夫下属,无论他做了什么,也无论你想做什么,于公于私老夫都没有理由帮你!你可明白?”索隆目不转睛地望着李浈说道。
李浈闻言却是心中大定,单凭索隆这句话便可断定这李承久至少在骨朵达这件事上一定不那么干净。
只见李浈微微一笑,而后起身冲索隆一躬身,道:“晚辈明白了,多谢索公指教,晚辈就此告辞!”
索隆闻言后却是略一迟疑,而后问道:“你真的明白了?”
李浈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嗯,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索隆紧接着又问。
“明白了四个字,国有国法!”李浈笑道。
闻言之后,索隆这才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冲李浈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再不走的话,明日老夫又要多费一番唇舌去向陛下解释了!”
李浈闻言不禁莞尔,再度向索隆叉手行礼之后才转身而出。
索隆瞥了一眼李浈离去的背影,再度轻声道:“小子,记住,国虽有法,但却终究还是龙座上那个人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