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舰长啊,我能问问你媳妇绣金线旗的金线是哪儿来的吗?不会是从妇女联合会里占用的公司财产吧?”别人都在关心这场追逐战的结果,洪涛却在抬头琢磨桅杆顶上的那面黑鹰旗。米娅的刺绣手艺不错,这面旗子个头也够大,那只黑色双头鹰浑身都金光闪闪的,很气派,金线肯定没少用。
“是米娅用我给她的首饰换的!”卡尔在这种问题上不敢胡说八道,在金河湾体系里,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私产,如何分清公私是个很麻烦的问题。所以洪涛对占用公私财物一直都是高压政策,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手软。
“哦!你哪儿来的金首饰?我不记得舰队里发过这种战利品啊!公司也没发过吧?不会是收受了海商的了吧?”洪涛是属王八的,让他咬上很难撒嘴。
“……是、是泊蛟给我的……”卡尔本来还想给泊蛟隐瞒一下,仗义仗义,但是看到洪涛开始咧嘴笑,马上就把泊蛟给出了。他深知骗洪涛是个什么后果,越是被亲近的人骗,洪涛下手就越狠,千万不能指望这个男人有怜悯心。
“哎呀!你们俩啥时候有这么大交情了,他咋不送我点金子呢?这笔账先记下,处理完眼前的船再说。还有不到一公里了,卡舰长,我看你咋处理它,它跑得挺欢实啊!”泊蛟这个挡箭牌很好用,洪涛没法再追下去了,目前金河湾的体系只限于金河湾一地,泊蛟、麦提尼都属于有领地的人,他们不用完全遵守金河湾的制度,这是董事会批准的。洪涛也一直在为金河湾的发展模式发愁,这种完全平均分配的制度不能永远用下去,慢慢的人们就会失去工作的热情。讲人性,是洪涛的基本原则,如果强行抹除人类对财富的,这就不符合他的理念。
“……还是你来指挥吧。你才是舰队司令……”卡尔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已经过去了,让洪涛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这些命令该由谁发出,刚才他越俎代庖了。
“命令……马六甲号左舷迎敌!开右舷炮门。准备战斗!”洪涛咧嘴笑了笑,抱着洪鲵重新站回了自己的指挥位置,发出了新的命令。
金河号和马六甲号的船速要比那艘热那亚纵帆船快很多,即使不用极顶帆和翼帆,照样随时超船。在洪涛的指挥下。两艘船一左一右把那艘船夹在了中间,并且不断向内挤压,让它无法转向。同时金河号和马六甲号的左右舷舰炮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发射,只要这艘船敢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威胁到了两艘战舰,那它很可能在瞬间就被打成碎片。
“命令马六甲号不许率先开炮,把所有火炮角度调到负四度!”其实这种夹击方式很愚蠢,如果金河号和马六甲号真开炮了,那艘热那亚纵帆船肯定是满身大窟窿,但金河号和马六甲号也会被对方的炮弹误伤。洪涛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并不想真的开炮,不管怎么说这艘船都是卡尔表哥的,还不是他表哥国家的,而是他表哥自己家族的。这点欧洲和大宋完全不同,他们从很久以前,就把国家和私人财产分得很清楚,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说国家的钱就是自己家的钱,那样就别混了,早晚被推翻。
“谁是船长!我是弗雷德里希。卡尔。霍亨施泰芬……降帆!停止划桨!”洪涛怎么想的。卡尔琢磨不透,他生怕洪涛真下令开炮。但那艘热那亚纵帆船还在试图逃跑,实在没辙了,他只好拿起传声筒。站在艉楼上冲着百十米外的那艘船连比划带喊。
“丫头,听得懂你卡叔叔在喊什么吗?”洪涛抱着洪鲵让她完完整整的看清楚这次海上接触,这就是一次实战演习,也是用行动向她说明,以后在海上遇到类似情况该怎么处理。
“卡叔叔在让那艘船停船,我的拉丁文可好呢!塞妈妈教我的!”洪鲵算是第一批从小就接受双语教育的孩子。汉语、拉丁语是金河湾幼儿园的两种必修课。而且这些孩子还有外教,就是那些从阿拉伯人手中买过来的舞女。像洪鲵这样的就更方便了,塞尼娅的拉丁文造诣比卡尔还高,尤其是古拉丁文。修女嘛,这时候的圣经都是用古拉丁文写的,没学问的人根本看不懂,这也是教会巩固阶级的一种方式。
“来,我抱着你帮卡叔叔一把,他的拉丁文发音没有你好,你帮他喊喊。”卡尔急了一脑门子汗,洪涛却在哄女儿玩,真把洪鲵抱到了船舷边上,让她也和卡尔一起喊。这倒不是洪涛二百五,不怕伤着自己闺女,而是瞭望手已经看清楚了,这是一艘纯纯粹粹的商船,上面并没有远程武器,水手数量也不是很多。
“哎、哎、哎!看见没?我闺女喊得就比你管用,他们降帆了!”也算是卡尔倒霉,他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啥效果没有,但洪鲵刚喊了几句,那艘热那亚纵帆船就真的降帆、收桨准备投降了。具体是不是洪鲵起作用了,很难说,在百米开外的海面上,小丫头的嗓子再好使,估计也传不过去。对方要不就是看到真跑不掉了,要不就是看到或者听到卡尔的摸样或者喊声才停船的,和洪鲵没半毛钱关系。但洪涛能矫情啊,没有的也得说成有,这样才能让丫头高兴,至于说卡尔高兴不高兴,爱高兴不高兴,他又不是孩子,没必要哄着。
“他们是卡尔叔叔的亲戚吗?”看着卡尔坐着小艇冲那艘船划了过去,洪鲵觉得有点奇怪,按照她理解的规则,在大海上不该是打沉之后再接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