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秘书啊。你知道吗?在我的国家里,曾经有一个叫秀水街的地方,和这里很像。那里卖货的都是澳洲人,买东西的大多全是外国人,语言都不通,但依旧可以互相把买卖做得很大,你说除了商人,谁还能玩这么高难度的技术?你也下去转转吧,光盯着我没用,我现在也不杀人了,你那个小本子上没少记我的恶行吧?晚上能不能让我先看看?”洪涛没有上岸,他连坐着小艇和麦提尼的部落首领见面都兴趣,依旧待在自己的船上,只是把泊蛟派了下去。他是卡巴兰港的驸马,难道不应该多为自己的子民谋一些福利吗?顺便也让他去王宫里看看那个仅次于麦提尼的大黑胖子老丈人,还有他的新媳妇,为此洪涛给他放了两天假,大后天早上晨钟敲响时必须归队。
“将军愿看看,岂是我一个俘虏能阻拦的,不过将军未必看得懂,某用的是古法字体和语句,这并不违反你我之间的约定。”文南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奸笑,他可算是找到了难为洪涛的机会。在金河湾待了一年多,和洪涛在教学中也有不少交集,洪涛不太懂繁体字和没有断句的词句这件事儿,他早就知道了,还曾和洪涛就如何教授学生学习汉字发生过不止一次争执。
“……算你狠!”这次洪涛还真没辙了,繁体字他将就着连猜带蒙也能看懂大部分,但是没有断句再加上繁体字,就有点难度了,看也能看,却非常艰难,不如不看。
“哈哈哈哈哈……某去也,去皇宫里看看他们的典籍史书,岂不快哉!”看到洪涛那张呲牙咧嘴的脸,文南觉得无比畅快。虽然身上已经不穿襦裙罩衫了,他还是习惯性的用手虚掸了掸,迈着方步、带着笑声去船舷边上叫船了。
“老麦啊,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给我解释解释。连广州的蒲家人都已经在怀疑是我的船打沉了你们那七艘商船,为何你的族人却还敢来这里和我做生意呢?他们就算之前不知道,到了卡巴兰港也该听说过点什么吧?刚才你去联络的时候,是不是和你的族人约定了一个动手的时间啊?告诉我也无妨,不管你告诉我不告诉我,结果都是一样的。看到了吧,我的战舰都处于备战状态,不到一刻钟就可以进行攻击了。”文南走了,洪涛实在是找不到说话的人,只能开始折磨麦提尼,谁让此时身边只有他和瓮丫了呢。
“主人!无所不知的主人!麦提尼向真主起誓,我真没有谋划什么对主人不利的事情!被主人打沉的七艘船并不属于我的族人,我只是和这些海商一样,想搭船去泉州。他们来自阿尤布王朝的大马士革,是萨拉丁的子民,和我们不是一起的!”麦提尼本来正拿着货仓里的登记簿计算该换多少马匹上船呢,一听洪涛的指责,咕咚一下又跪了,把账簿一扔,抱着洪涛的一条腿开始指天发誓。
“大马士革……他们来自红海!那里不是埃及的地盘吗?走,跟我去船舱里看看地图。”洪涛既没相信这个黑胖子,也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倒是对阿拉伯半岛上的格局又产生了兴趣。照例弹了弹腿,把黑胖子拱开,背着手往舰长室走去,麦提尼立马也爬了起来,满脸大汗的跟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照洪涛这么折腾,他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
其实不管这些阿拉伯人是否对自己怀有仇恨,洪涛都不会信任他们的。所有的战舰一直都在用旗语和岸上的补给点值守人员联络,只要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蛛丝马迹,舰队就会马上升帆。其实护航舰队的船只连锚都没下,桅杆上的操帆手也都各就各位,时刻准备作战呢,这也是洪涛平时要求的,没有舰队指挥官的命令,就算到了金河湾里,该备战也得备战。谁违反了这些基本规定,没的说,从舰长开始往下数,凡是军官都得受罚。南宋货船上的人死不死,洪涛顾不过来,必须先保证自己和自己的舰队不出事儿,所有人就都是安全的。
码头上的篝火燃烧了多半宿,当第一缕晨光从东边撕破了云层,码头上就重新热闹了起来。他们真是不嫌累啊,做生意和打架一样,口水喷得对方满脸满身都是,唯独是没有动手动刀。不过这次不是瞎聊了,经过一晚上的算计,大家心里都有了确切目标和大概的估价,再聊起来基本都是有的放矢。很快,就已经有达成协议的商人,双方交割好了各自的货物,就开始往自己的船上搬。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双方对这笔生意都很满意,没一个绷着脸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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