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智慧像地中海一样辽阔,像埃及……”卡尔突然变得文艺起来,用一嘴怪异的拉丁文念上诗。
“停!我的拉丁文不太好,以后还是说德语吧!”洪涛没有被人玩命赞美的追求,他觉得一旦有人这么说自己,就是心理极度恨自己,挥手打断了卡尔的絮叨,冲着柜台里那个年纪大一些的掌柜点了点头,看到对方也微笑着冲自己作揖之后,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他是怕罗有德忘了付账。
“阿爷、福伯,这是我那艘沉船上的一个海商,来自大秦国,沉船之后被抓了当船奴,我把他赎回来了。他不会说汉话,以后我慢慢教他,让他和我们一起生活吧,他的家乡太远,大宋都没有海船可以到。而且大秦国正和波斯打仗,一旦落入波斯人手里,他还得被抓走当奴隶。”对于这位骑士卡尔的来历,洪涛还得编啊。正好,自己遇到船难的故事缺个见证,就让他来当吧,反正在大宋没几个人能听懂古拉丁语和古德语的,还能蒙一阵子。
“涛伢子,你会搏杀蛟鲨?我听小二说你杀死好多,卖了上百贯钱?”陈名恩和泊福站在振海楼前,满脸都是焦虑,他们不敢进入这里,敢也没用,会被赶出来。但是又担心洪涛的安危,一看到洪涛出来了,根本没搭理旁边那个长相怪异的卡尔,而是拉着洪涛从头捏到腰,生怕少了一块肉。
“嘿嘿嘿……阿爷、福伯,咱们发财啦!走,回船上说吧,这里的人好像不太喜欢我们。”洪涛对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不太习惯,他不需要别人牵挂,每多一个这样的人,他的肩膀上就多一份重量,折腾起来也就顾虑越多。这种感觉虽然有时候让人很感动,但出于理智,他还是本能的去淡化、去躲避、去漠视。
四个光着脚的疍人,其中一个还留着和尚头,加上一个红发花眼珠的大秦人,这个组合太怪异了,哪怕是像罗有德那样见多识广的宋人,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更何况码头上这些普通宋人和外国客商,就连穿着绿色坎肩,手里提着铁尺的水师兵卒都神情紧张的盯着洪涛他们几个,一直把他们目送到上船为止。
这些兵卒和大宋普通兵卒不同,他们是被专门派来维持港口秩序的宋朝水师,不光是港口内,港口外的海域也归他们管,大事小情都可以找他们帮忙,而且是免费的。比如你的船出了故障,可以找他们帮你拖回来;遇到风暴、海盗他们还会在责任区内进行救助。除了不帮你做买卖之外,只要到了大宋的对外开放港口,就都有这种穿着绿坎肩的水师士兵保护各国船只的安全,很有点海岸警卫队的意思。
洪涛不清楚这个对外开放政策是哪位大宋皇帝和哪几位大臣制定的国策,反正他是佩服之极了。这个政策不光有政策,还有执行细节,像通过不同货物的许可来调动民间力量为国家补充不足,十种奢侈品的国家专购专销,都是很科学的宏观调控手段。甚至连海岸救助、补给停靠点、语言互译都考虑到了,这尼玛绝逼是国际贸易专业毕业的,搞不好还上过商学院,连利用服务增加港口竞争力都门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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