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帝冥望着远方，目光烁动着：“死亡，我也经历过，在无尽的黑暗中失去意识，后来又复活了，而真正的死亡，大概就是，一旦死去，将永远迷失在黑暗中，不再复苏，相当于永远睡着了吧？”

宁修缘听闻，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那死亡就没什么可怕的，与望不见尽头的浑噩相比，我更渴望一世的绚烂，从血海孽渊中诞生到如今，让我觉得，我只是存在，而并非活着，老大，我想真正活一次！”

“我也不怕死，诞生在这满是污浊的世界，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曾梦到过一方净土，若是可以，我想去寻一寻，看看真正的净土是什么样的。”

“若是没有那也无妨，至少我曾追寻过，无非是前往另一处污浊之地，那或许是我的宿命，只因我本就生于污浊！”血麒麟皇煞很是执着道。

名叫“君孽”的孽龙，则是讲出一个困扰了他许多年的问题。

“其实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何当我第一次见到人类时，他们便对我喊打喊杀，十分仇视，当时刚化形，我并不认识他们，也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我从孽力中诞生，不代表我就是罪孽本身，在我诞生之前，这些罪孽就已经存在了。”

“不是我的罪孽，无须我来赎，或许是罪孽选择赋予我生命，但若能让我选择一次，我希望我的生命里，不只有罪孽，就为这个，我不怕真正死去！”

连一向鲁莽的孽龙，都能说出这番清醒的话来，可见这样的想法，不知早已在它们心中酝酿了多少岁月。

一个惧怕永世浑噩，想真正活一次。

一个生于污浊，想追寻梦里的净土。

还有一个，想打破宿命的桎梏。

这世上，有句古话，朝闻道，夕死可矣!

它们或许不曾听过，但它们有这种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