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隔壁牢房之中躺卧在床榻之上的杜海正咬着牙,低吼出声。
张远看一眼头发蓬乱、胡须满脸的杜海正,转头看向甲一牢笼。
牢笼之中,白发老者手中握着刻刀,正将一块青灰色的鹳鸟雕塑慢慢篆刻毛发。
“呐,你的那个妖灵战傀我已经刻好了。”老者也不抬头。
张远看到牢笼边上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青丝玉所刻的玉虎。
“没有妖灵灌注,这玩意用处不大。”
“不过你只拿两壶酒来换,已经是极赚了。”
刻刀刻过一道长羽尽头,老者终于抬头,看到张远的右臂挂在胸前,咧嘴道:“这是差点送命了?”
“你们做皂衣卫的,都是这样,老夫在这里十年,没见一个皂衣卫能活长久的。”
张远低下身将酒壶放在牢笼前,伸手将那青虎玉雕握在手中。
玉虎入掌心,带着一丝温润。
他能感觉到,这玉虎之中有淡淡的力量涌动。
“前辈就是当年工部侍郎洛焘弟子罗裳吧?”
张远抬头。
握着刻刀的老者一愣。
他缓缓眯起眼睛,面上露出几分笑意。
“庐阳府镇抚司之中知道老夫之名的不过三人。”
“这么看,老夫在庐阳府待不久了。”
摇摇头,罗裳轻叹:“其实杜家小子送进来,老夫便知道这一日近了。”
“可惜,儒道御兽一脉传承我未能完善。”
张远看着眼前老者,双目之中有煞气凝住。
他的左手按在腰间刀柄。
“绵延数年的铁甲兽之祸,我张家父祖两代殉职。”
“罗裳,此血仇,你说我该不该报?”
“铁甲兽之祸?”罗裳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悲色,看向张远,面上神色复杂。
“确实,此事该是算在我头上的。”
“呵呵,春秋儒道,呵呵,”罗裳笑一声,将手中刻刀放下,看着张远:“你要杀我,等镇抚司中明正典刑时候,我让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