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女的质问,男人并不慌乱,只是语气淡了淡,清雪一样的眼睛往她脸上看了一下,半晌,道,“你,也要小心。”
明翙并非责怪他什么,大房不是姜老夫人亲生的,本就与二房关系浅淡。
明朔对她淡漠些也算正常,她不该要求太多。
只是重生回来的她很清楚,明朔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非是无情,非是冷酷。
他将明家看得极重,一直将自己当做明家的一份子,只是碍于当年那人的身份,心思敏感多疑,总是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以为姜老夫人并不重视大房,也并不真心将他当做自己的孙子罢了。
可当初,姜老夫人并非直接指定二哥做安陆侯府的世子。
她给了明朔明禛二人平等的机会,让二人去争,去抢,谁有本事,谁就坐这个位子。
是那日,明朔主动放弃了,他与二哥在郊外的慕云山比武,受了重伤回来,躺在马车里,一双腿鲜血淋漓。
祖母气得脸色铁青,无论她怎么问,两个少年都不肯说在城外的慕云山发生了什么。
一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大好少年,就这样残缺了一条腿,谁能不扼腕叹息?
明翙那时候年纪小,十岁出头模样,受了风寒,得了严重的风寒病,已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了,吃了无数的药一直没有好转,是听到大哥哥受伤的消息才勉力从床上爬起来,拢着厚厚的狐裘,怯怯地站在马车旁,红着眼眶看着那些个健硕的仆从上前去,将受了重伤的明朔抬出来。
明朔白着俊脸默默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说不出的感觉,像山涧里的一阵风,有些冷,却又温柔地拂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