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琳：“行吧，你要这么解释，我就能接受了。”</p>

文冰：“……”</p>

……</p>

周云和陈卓就在这条河里拍了四个小时，一直拍到太阳快落山了，陈卓也和周云捉到了十几只螃蟹，一群人满载而归。</p>

剧组在现场收东西。</p>

易哲和另一个摄影师扛着摄影机就在两个人身边拍他们回家，跟拍纪录片似的。</p>

陈卓还是避免不了摄影机的干扰，频频看向他们，但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紧绷了。</p>

周云跟陈卓说：“等会儿晚上你和秀秀一起来我家，吃螃蟹。”</p>

陈卓点头。</p>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秀秀的喊声：“哥哥，小云阿姨！”</p>

周云回头一看，原来是秀秀放学回来了。</p>

秀秀一路蹬蹬跑过来。</p>

“你们捉到螃蟹了吗？”秀秀一跑过来就问。</p>

“捉到了。”周云对秀秀说，“你哥哥很厉害呢。”</p>

秀秀特别高兴，点头，说：“我哥哥当然很厉害！”</p>

周云说：“等会儿来阿姨家吃晚饭。”</p>

“好。”秀秀点头。</p>

螃蟹……周云当然是不会处理的。</p>

最后还是陈卓来帮忙。</p>

这顿晚饭拍到晚上八点才吃上。</p>

吃完，秀秀就打哈欠了。</p>

周云忙说：“哎哟，都困了，赶紧回去睡觉吧。”</p>

陈卓说：“那我先送她回去，等下来收拾这些。”</p>

他所说的收拾这些，是指桌子上这些吃剩下的东西。</p>

“不用，不用，我自己收拾就行了。”周云笑着摆手，“你们早点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p>

周云送他们离开，转身来收拾屋子。</p>

整个过程就被摄影机这么拍了下来。</p>

等她把碗也都洗干净了，文冰才喊停。</p>

“可以了。”</p>

文冰上前来，说：“不容易，今天辛苦了。”</p>

今天周云是真的辛苦了。</p>

她一边要管自己怎么演，一边还要管着别人怎么演。</p>

周云说：“明天能睡个好觉吗？”</p>

文冰说：“明天不是约了陈卓他们兄妹俩去山上摘果子吗？”</p>

周云：“啊，也是。”</p>

文冰：“平时都是一场戏接一场戏的拍，这部戏是从早到晚都几乎在戏里，累着了。”</p>

周云：“就是不知道拍了这么多的素材，你最后能用多少。”</p>

文冰：“肯定能用上，不会白费的。”</p>

周云：“那当然就听你的了，都已经跟你上了这条贼船了。”</p>

很多人都以为，演员们在拍一部戏的时候就知道这会是一部什么样的戏。</p>

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尤其是一些电影，文艺片电影，演员在现场看到的跟最后被导演呈现在片子里的，甚至有可能是两码事。</p>

这一点，周云早就习惯了。</p>

就像当初的《日子》。</p>

周云在拍摄的时候是压根没有想到文冰会剪成那个样子。</p>

要不怎么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呢。</p>

周云就按照文冰的想法拍。</p>

正式拍摄过程中，文冰这个导演的存在感几乎为零。</p>

既不喊开拍，也不喊停。</p>

易哲的存在感都比他强。</p>

但是，没有人可以忽略文冰的存在。</p>

这部电影之所以这么拍，就是文冰的意思。</p>

文冰就是要这样大量的、真实的、没有经过修饰的素材，然后从中提取出他要的东西。</p>

周云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这么点东西是什么，但不明确。</p>

这必须要等片子完全剪出来才能明确。</p>

第二天一大早，周云又跟着陈卓和秀秀上山，去摘果子。</p>

果子是山上一棵果树长出来的，有点酸。</p>

周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当地人就喊它野果。</p>

确认能吃以后，周云试吃了一口，酸得眉毛都皱起来了。</p>

“怎么会这么酸？”</p>

一群人哈哈大笑。</p>

中午，一伙人照旧在秀秀家吃饭，然后又去了昨天捉螃蟹的河边上。</p>

老天保佑，今天的天气状况跟昨天差不多。</p>

今天主要是拍周云。</p>

昨天还专门叮嘱了陈卓，昨天穿的衣服，今天还要接着穿。</p>

陈卓今天只是来跟周云搭戏的，基本上拍不到他。</p>

文冰倒是给周云写了几张纸条，上面写了几段对白。</p>

陈卓的词很少，基本上就是一个反应，都不用演。</p>

周云看了，直接对文冰翻了个白眼，心想，老闷骚。</p>

“要跟陈卓提前排练两遍吗？”文冰问。</p>

周云想了想，说：“算了吧，提前排练他估计还会紧张了，直接来吧，他的反应越真实越好。”</p>

还是昨天那个样子，两个人捉蟹捉累了，坐在石滩上。</p>

摄影师只能蹲在河流里对着他们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拍到他们的正面。</p>

周云喝了口水，看了看远方，眼睛直接把摄影师和镜头都给无视了。</p>

风轻轻地吹着。</p>

她捋了捋自己被吹下来的头发，转头看向陈卓。</p>

“小卓，你有喜欢的女孩吗？”</p>

陈卓惊讶地眨了下眼睛，有些懵，不知所措地看着周云。</p>

周云也不需要他回答，她只需要陈卓一个反应，她就跟着往下演了，笑了笑，继续说：“如果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好好珍惜能够跟她见面的日子，知道吗？”</p>

陈卓欲言又止。</p>

他正想说些什么，一抬头看到周云就愣住了。</p>

因为周云的眼神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无限远，远得让人觉得空旷。</p>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蓄了出来。</p>

吧嗒一下，一滴眼泪掉了下来。</p>

她抬手轻轻擦掉。</p>

她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抱歉啊。”</p>

陈卓傻在原地了，半天没回过神来，不知所措。</p>

是戏中需要的状态，也是他戏外真实的状态。</p>

这一刻他也忘掉了摄影机。</p>

他完全被周云给吓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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