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来BJ，并没有在社交平台上发消息。</p>
但周云刚到酒店，刘玉倩就打开了电话：“小云，你是不是来BJ了？”</p>
周云惊讶地说：“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我这刚到酒店，你就打电话来了。”</p>
“哈哈，我刚才听人说在机场看到你了，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p>
刘玉倩的笑声跟平时一样清脆、爽朗。</p>
周云说：“中午不行，我马上有个拍摄，腾出来时间，晚上你ok吗？”</p>
“Ok啊，我反正闲人一个，现在又没拍戏。”</p>
于是两个人就约了晚上。</p>
下午五点多，周云完成了拍摄，跟刚认识的一伙人道别。</p>
郑小句问：“小云姐，晚上你想吃什么？”</p>
“我晚上跟刘玉倩约了，你和曹军去吃吧，看你们想吃什么，到时候挂账上，算我的。”周云说。</p>
郑小句立即欢呼一声，喊：“小云姐万岁！”</p>
欢呼完以后，她又小声问：“小云姐，有上限吗？”</p>
周云睨了郑小句一眼，说：“没上限，不过，马上就到了要发年终奖的时候了吧？”</p>
郑小句深吸一口气，诚惶诚恐地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说：“曹军，我们今天晚上就去吃碗炸酱面就行。”</p>
曹军闷笑。</p>
周云翻了个白眼，说：“你吃炸酱面，年终奖也不会多给你发一块钱。”</p>
郑小句可怜兮兮地撅着嘴，“小云姐，我干瘪的钱包就等着你给它注入饱满的力量呢。”</p>
周云嫌弃地瞥她，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嘴了？”</p>
郑小句嘻嘻笑，说：“跟在你身边，我嘴当然得贫一点，小云姐你都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试图从我这里公关呢。”</p>
曹军把周云送到了刘玉倩订的地方。</p>
“这是我朋友开的，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有保障。”刘玉倩介绍说，“他还是你的粉丝呢，等会儿估计会想要请你跟他拍张合影。”</p>
周云笑了起来，说：“行啊。”</p>
“你今天来BJ是做什么？工作吗？”刘玉倩问。</p>
“有一个广告拍摄。”周云说，“明天上午还有两个通告。”</p>
“行程有点赶啊。”刘玉倩说，“最近《问心》不是播了吗？不用跑宣传？”</p>
“要啊，今天晚上就有一个超话聊天的环节，定档定得仓促，原本应该是要去很多节目上宣传一下的，但是都来不及，最快的一档节目录制也在三天以后了。”周云说，“现在电视剧定档都定得很急。”</p>
“是的，想想以前，拍一部电视剧，半年前就能定档，播出前，上节目做宣传，线下弄见面活动，那个时候网络没有现在发达，但是大家还是更加热情。”刘玉倩说，“现在每年播出的戏都很多，反而没有那种能够引起万人空巷的戏了。”</p>
“宋迟给我推荐了一部网剧，最近播出的，叫《开端》，我看了，确实很好看，推荐给你。”周云说。</p>
“啊，这个我看了，我一直在追呢，就是更新得太慢了，一周才更新四集。”刘玉倩说，“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播出模式，每天都能够播一两集。”</p>
周云笑。</p>
“宋迟最近应该也很忙吧？”刘玉倩说，“我看最近《问心》这部戏播得也挺不安宁的，那个叫《母子客栈》的戏一直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你们炒话题。”</p>
“你也看出来了？”</p>
“这还用问？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刘玉倩摆摆手，坐下，“都是演员，在这一行混，《问心》这种大制作播出，大家都还是会关注的，别说，《母子客栈》这么做，虽然名声臭，但收效却是实打实的，我看他们今天发了庆祝播放量破亿的庆贺微博了。”</p>
周云撇嘴。</p>
刘玉倩：“但要我说，也别管他们怎么做，《问心》我也看了，质量是一顶一的好，只是有点慢热，但有你们三位大佬主演，又有姜导保驾护航，这戏后面会越来越好的，我一点都不担心这戏的成绩，到时候你要请我吃饭。”</p>
周云眉开眼笑，“要不今天这顿我请得了。”</p>
“那不行，今天我主动打的电话，当然是我请。”刘玉倩爽朗地说，“回头你请我，我不跟你抢买单。”</p>
刘玉倩身上就这点好，世俗也世俗得爽利，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p>
“对了，有件事我还想问你呢。”刘玉倩忽然话题一转，“你后面有部戏的男主角是不是叫于支阳？”</p>
周云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说：“是啊，怎么了？”</p>
“我前两天参加一个私人的饭局，参加这个饭局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人家的太太们，她们正好聊到了这个人，我就听了一耳朵。”刘玉倩说，“说这个人是一个女老板养的小狼狗，但被你看中了，挑去做男主角。”</p>
周云眉头立即皱了起来。</p>
说实话，这话不太好听。</p>
“她们说什么了？”</p>
“她们还不就是说那些有的没的，不过，你知道于支阳这件事是吧？”刘玉倩笑了笑，说：“看来是我多嘴了，我是以为你被人蒙在鼓里了，所以想着提醒一下。”</p>
“于支阳他那个老板，我见过两次，也是亲自见了两次，才把于支阳给签下来，一开始他老板还不愿意让他来演。”</p>
“啊？哪个老板想不通，拒绝自己</p>
“你说对了，她还真是不想让人红。”周云叹了口气，“于支阳的情况，没她们说的那么不堪，他也是被人坑了，才签下了一个不平等的合同。”</p>
“啊，这个倒是了，我听她们提了，说是被那个女老板给坑了。”刘玉倩说，“唉，这事说起来也是不知道怎么说，我在圈子里这么多年，说实话，有的人情愿，有的人不情愿，有的人半推半就，也有的人直接退圈，来来往往，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到最后，势单力薄的总是赢不了有权有势的，像你这样能够靠自己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微乎其微。”</p>
“柳青青，最近不是爆出来怀孕了吗？”刘玉倩说，“当初为什么能够一帆风顺？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给资源，一手捧红，你看这两年，跟陈文俊一分手，发展趋势肉眼可见地往下跌。”</p>
“柳青青当初走红，是因为陈文俊吗？”周云惊讶地问。</p>
刘玉倩说：“我听说一开始是另一个人，后来那个人对柳青青失去兴趣了，柳青青又跟陈文俊在一起了，反正前些年，柳青青的大戏一部接一部地开，连苏烟在影视剧这一块的资源都从来没有争赢过她。”</p>
周云是知道柳青青跟陈文俊的事的，但在陈文俊之前的事，周云就不知道了。</p>
“在娱乐圈混，没有几个在背后挺你的人，真是寸步难行。”刘玉倩说，“尤其是女人。”</p>
周云：“现在情况应该好些了吧？”</p>
“一样的。”刘玉倩说，“你像孟冉，选秀出道，人气高，有公司在后面顶着，资本买账，粉丝买单，但是她如果这几年不能站稳脚跟，结下一个自己的人脉圈，保持自己在圈内有一席之地，等她身上的流量和热度过去，没了市场，她就会很快地被淘汰掉，每年都有很多这样一夜成名又很快过气的新人。”</p>
“有很多的有实力的女演员，也能够安安稳稳地拍戏吧。”</p>
“那都是已经站稳脚跟、有了自己固定的资方和圈子的人。”刘玉倩说，“真要一个个去面组，靠演技打天下，我没见过几个。”</p>
这时，敲门声响起。</p>
老板亲自带着服务生来给她们上菜了。</p>
刘玉倩立即主动地给他们双方介绍了一番。</p>
等人出去了，刘玉倩对周云说：“你像我刚才这个朋友，他一开始也是做演员的，但是坚持了五年，一直没有出头，一个像样的配角都接不到，最后还是退圈了。他也不是没有过机会，但人家说得很清楚，陪人睡一晚，那角色才是他的，他不肯低头，最后那角色给了别人。那个时候不比现在，每年开的戏就那么多，僧多肉少，一个小小的角色都很多人挤破头去演。”</p>
周云意识到，刘玉倩说的这些话，其实带有很强烈的、过去那个时代的印记。虽然刘玉倩比她大不了几岁，但刘玉倩出道早，是个童星，拍过很多戏，也经历过那个网络媒体还不发达的演艺圈时代。她也听说过，以前娱乐圈的环境比现在要乱多了，也黑多了。没有网络，没有自媒体，上镜的机会把持在少数的人手中，想要做明星，想要做演员，必须得到少数那几个人点头，才有机会。</p>
现在呢？</p>
现在应该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吧？</p>
吃过晚饭，准备散了，周云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p>
纷纷扬扬的雪幕天席地落下来，像一场黑夜的魔法。</p>
刘玉倩问：“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p>
周云说：“没事，不用了，我司机已经在路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