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却不为情牵、不为情困，乃至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p>

若说道虚真人被沉羿洗白人格之后变相成就了太上无情，那真武道君便是太上忘情，他虽有慈悲心，却不为慈悲所影响。有抛弃超脱再临世间的觉悟，却又不受世间之情所扰。</p>

如此心性······</p>

‘就算是我把混沌之气打入他的体内，怕是也无法让其堕落吧？’沉羿心中暗道。</p>

这确实是自己所见过的最强敌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心境。</p>

相比较起他来，魔君、妖道人都要逊色一分，至于苦天尊者······</p>

只能说并未见过面，不加评价，也无需多加在意。</p>

佛门有大自在就足以撑场面了。</p>

“那么，那位道君你不愿提及的人是谁呢？”</p>

沉羿带着诡秘之色，不疾不徐地说着，如同在拨弄一条无形的弦，试探着真武道君的心境，“那定然是道君所熟悉之人，理论上不该在道君羽化之后。以普遍理性而言，他当是二代、三代掌教中的一人，我猜······”</p>

火焰所化的面容逐渐变形，一张令真武道君和妖道人皆是万分熟悉的面孔出现。</p>

“是他吧？”</p>

························</p>

“二代掌教，张青玄。”</p>

天溟海冰宫中，沉羿的本体手指一勾，一具躯壳被他从体内拉了出来。</p>

这是当初沉羿闯入星宫之时，从妖道人体内亲手抓出的躯体，其人中年模样，身着阴阳道袍，头戴紫金道冠，颔生三缕长须，身上有着勃勃生机，却不具备意识。</p>

因为他的大脑，还在妖道人那里。</p>

当初夺取这一躯体，是为了研究妖道人的《妖经》。但等到沉羿操纵着道虚真人来到真武道祖师殿，看到那挂在壁上的历代掌教画像，沉羿才知晓了此人的身份。</p>

真武道二代掌教——张青玄。</p>

在真武道的记载中，此人死于真武荡妖之战，尸骨无存。</p>

怕是没有人想到，他也成了妖道人的其中一个寄体，成为了其身的一部分。</p>

而现在，沉羿进一步确认，张青玄在被夺舍之后并未陨落，他的元神······或者说是真灵，脱离了夺舍之躯，以泰山府君祭复活了。</p>

他正是那个诈死的真武掌教，和沉羿数度交手的神秘人。</p>

妖道人的心绪已经说明了一切。</p>

沉羿无法动摇道君之心，甚至无法窥探其心绪，甚至若是在其他地方，他连妖道人的心绪都难以悉数窥探。</p>

真要是想隐瞒，以这等老怪物之阅历，多的是手段进行隐瞒。</p>

但是，此刻有真武道君在场，妖道人心生波澜，正是处于心境最易动摇之时，以致于被沉羿确认了这一情报。</p>

“真真是······”</p>

地层之下，熔火世界之中，火焰人形又变回了原貌，接上了本体的话语，“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啊。”</p>

“因为他乃是真武道君之徒，所以知晓如何破解道君之封印，”沉羿看向妖道人，“你之所以能获得部分自由，控制星宫，正是因为他的相助。而他之所以能够复活，也是因为你的放过。”</p>

“你们二人合作，才有了今日的行功了。是吗？”</p>

“看来是了。”沉羿自问自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