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之时，沈羿走出荒野，在道边一棵野树下席地而坐，戴上了黑色法袍自带的兜帽，闭目假寐。</p>

这一战，沈羿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p>

他本可以在一开始就祛除“不灭轮回”的印记，却强行留下，以此来牵制逐渐异化的自己。</p>

而之后的激战，更是让沈羿接连受创。尤其是玄君之相被打灭之时，他自身也连带遭受了毁灭性的一击，以致于连其混沌之躯都难以恢复过来。</p>

玄君之道的本质乃是信息，当其被打破之时，沈羿也遭受到了某种本质上的，作用于信息上的重创。</p>

他的身体像是被彻底打散，然后又强行拼合起来，过去的契合感不再，只有一个个碎片之间的陌生衔接，需要重新磨合。</p>

“用比较玄幻的说法，就是受了道伤。”</p>

沈羿查看完身体情况之后，开玩笑般做出总结，“好在玄君之道终究是为我所用了，至少我没亏。”</p>

闭上的眼皮底下浮现出虫豸般的漆黑文字，在眼眸上不断游走，一段又一段的信息被沈羿接收，令他的思维越发敏锐，越发灵动。</p>

玄君之道被打破，就像是海量的信息被分割成一段段，处于能够被沈羿承载范围之内，能够逐步吸收。</p>

等到他吸收完成之后，那种全知全能般的感知就会再度出现，并且会比此前更加强大。</p>

“我只需要一些时间······”</p>

沈羿微微沉吟着，心识开始沟通起彼方的某人。</p>

所以，先给闲不住的星宫和大离找点事做吧。</p>

心识在阿赖耶之网中游走，最终停留在比较接近核心的一个光球之前。</p>

沈羿驱动着心识一头扎入了光球之中，思感接触到一尊时刻萦绕着清光，如同神女般的意识。</p>

【天下无敌？！】</p>

心神之中，传来强烈的波动，清萦的声音在心中响起。</p>

对此，沈羿只是微微一笑，直接将七星桩的消息打包传送过去。</p>

【你会如何做呢？清萦，还有萧抱月，你又该如何看待七星桩？】</p>

他留下意味深长的言语，心识退出清萦的心神，不做停留。</p>

以清萦的受侵蚀程度，以沈羿的层次，他已是可以强行染化女冠的心灵，让其变成自己的形状。</p>

不过相较于收获一个下属，沈羿现在更乐意看到女冠和萧抱月所做出的选择。</p>

对七星桩坐视旁观，选择了击败沈羿的捷径，那他们的心境估计也离沦落不久了，届时沈羿都不需要制服他们，只消隔空送出邪染，便可叫二人拜服。</p>

反之，若是阻止七星桩的设立，那就是选择直面能够占用山河之力，窃取天地运转之力的沈羿。此前那一战的惨败，道门也许会再经历一次。</p>

甚至于更严重点，整个天地会就此滑向深渊，化为沈羿的私有物。</p>

会如何选择呢？</p>

沈羿很是期待。</p>

“人心是最容易算计的东西，也是最难算计的东西。萧抱月，我期待你的选择，希望你的选择能够为我带来愉悦。”</p>

传送完消息的沈羿靠在树上，气息逐渐平缓，渐趋于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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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返回真武道的清萦身躯一颤，感觉到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进入了自己的身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