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气贯空，御风万里。</p>

天空中一道流光风驰电掣般闪过，呼啸的风声久久不绝。</p>

萧抱月一路不停，以最快速度返回太和山，从乌云密布之地进入阳光普照之处，一路紧赶慢赶，终是在日落之前看到了高耸入云的真武诸峰。</p>

他如惊鸿掠影般飞入最中央的高峰，没有去管真武道中的其余弟子门人，径直落到一座大殿之前。</p>

这里是真武道的祖师殿，其内中供奉着真武道君的神像、历代掌教的画像，还有诸多太上长老的灵位，萧抱月此前也差一点进了祖师殿，成了被供奉者之一。</p>

此时，在大殿之前，穆寒江正带着剩下的玄天七子严阵以待，还有清萦女冠正在前方，牢牢地盯着大殿。</p>

见到萧抱月前来，穆寒江等人连忙行礼，却被萧抱月抬手制止。</p>

萧抱月示意众人不要多言，而他本人则是步履不停，径直走向敞开的祖师殿大门。</p>

中州有着幽州所没有的阳光，但眼下乃是日落黄昏之时，祖师大殿内部隐没在阴暗之中，却是有着和幽州相同的气氛。</p>

阴暗、诡异，如同有一条蛇在丝丝吐着蛇信，等着猎物的到来。</p>

在里面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p>

萧抱月阻止了清萦的跟随，自己孤身一人进入大殿之中。</p>

跨过大门之时，似是穿过了一个世界，外界的一切都在远去，眼前出现的非是阴冷邪氛，反倒是一派熟悉的景象。</p>

日落前的最后光明中，祖师殿昏昏暗暗，有一道人伫立在道君神像之前，静静看着大殿尽头的真武道君之像，还有左右挂着的掌教画像。</p>

真武道传承至今，有过六位掌教，真武道君是第一位，萧抱月则是第七位。</p>

五位掌教的画像分别挂在道君神像左右，其前方的桉桌上还摆着各自的灵位，并且在旁边还有清光起伏，显化着若干字体，叙述历代掌教的生平。</p>

不过萧抱月此时却是未将注意放在那历代掌教和太上长老的灵位上，而是直直盯着道人的背影，轻声叹息：“果然······”</p>

“果然什么？”</p>

背对着萧抱月的道人发丝雪白，声音苍迈，却又没有老年人特有的沧桑，只有一种莫测的高远。</p>

“果然道虚师叔也被你控制了，”萧抱月冷冷道出对方之名，“天下无敌。”</p>

自天溟海之水流向各州，欲界信徒数量大涨，天下间，无人不在疑神疑鬼，怀疑起周边之人是否遭到度化，成了欲界之人。</p>

萧抱月也不例外。</p>

他清查了真武道所有人，然后顺理成章地发现了疑点。</p>

——道虚真人变成植物人的疑点。</p>

当初那一战，黑莲遍布太和山脉，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道虚真人的倒数第二战，就是和天下无敌。</p>

在那之后，他就忘情忘我，过着如植物般的生活。</p>

此前是因为沉羿被封印，这一疑点并未被人在意，而现在沉羿重现天下，和他有关的事情自然免不了被重新回忆起来了。</p>

“你让清萦一直在暗中监视着道虚，就是想看看他是否为我所控吧？”道虚······或者说沉羿，他轻笑着问道。</p>

萧抱月闻言，面色更冷，“你知道清萦道友在监视，还敢控制着道虚师叔出去！”</p>

“这有什么关系呢？”沉羿笑声不绝，“你们知道道虚被控制，又有什么关系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