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附庸，我早与你哥哥苏何交代过，等他接手我的位置……”</p>

“等他成为苏家家主后代替您，成为我新的庇护吗？”</p>

一声冷哼，苏虎直接打断了父亲的话。</p>

此时的他已经不顾那些所谓的礼仪礼节，也将自己对父亲的敬畏抛之脑后，现在，他只想告诉父亲，他的想法和态度到底是什么。</p>

“我也是你的孩子，但在你的眼中，我永远比不过哥哥。我没有哥哥那么天赋异禀，我没有哥哥那么深思熟虑，我也没有他那么受人爱戴。我被世人唾弃时，你却不在，只是为了自己苏家家主的面子，将我绑在苏家本家，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p>

“你并不是可有可无……”</p>

根本没有理会父亲的反驳，苏虎越说越激动。</p>

他恨不得将自己这么多年来受到的委屈全部托出，恨不得把自己那些苦水全部吐在父亲身上。</p>

发泄，怒火已经让他面色通红，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父亲自始至终都是那镇定自若的模样，静静地看着他。</p>

直到词穷，苏虎才是逐渐平息下来，喘着粗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父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我也不会一直躲在你们的身后，我就是我，我只属于我。苏家不只有苏何一人，我，也是苏家之子。”</p>

父子俩望着彼此，沉默，空气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唯有那不合时宜的风声，带着少年的心飘向远方。</p>

冷静下来，苏虎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发言有多么失礼，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早已做好被降罚的准备。</p>

可出乎他的意料，父亲只是背过身去，摆摆手，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是言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代表，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道路吧。”</p>

忽然，苏虎听到了父亲的一声浅笑，下一秒，父亲突然回过头来，那一直坚毅的眼中此刻却是泛着泪光。</p>

这是苏虎生平第二次见父亲哭，而第一次，是在母亲葬礼的那天。</p>

“你，长大了呢，若是阿青还在，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吧。”</p>

“也？”</p>

苏虎还想说什么，但父亲的一举一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p>

见此，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下，苏虎的身体已经发软，但他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原地，直视着面前着让他厌恶而又敬爱的父亲。</p>

不过有一件是他们父子俩都知道的事实——比起曾经的他们，或许现在，他们更像是一对父子了。</p>

许久，父亲苏引松才是长呼口气，微微昂头，注视着天边飞过的候鸟，若有所思。</p>

“你，终会离开。”</p>

父亲感慨道：“当你踏上属于自己的旅程时，若不嫌弃，请随时回苏家来看看，无论发生什么，苏家永远为你敞开大门，你永远是苏家之人。”</p>

“……”</p>

没有作声，苏虎只是低下了头。</p>

没有任何迟疑，他弯腰屈膝，跪在了地上，面向他一直又爱又怕的父亲，磕了个响头。</p>

“孩儿苏虎，在此谢过父亲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