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裹紧身上的羊皮坎肩，向掌心呵气，暖了暖冻红了的鼻尖。</p>

无可救药，又想起容隐送给她的那件白狐裘。</p>

那样的温暖，这世间许是独一无二，再难寻找。</p>

她走累了，便腿一歪坐了下来。</p>

大漠的罡风打着呼哨，从荻花上盘旋而过。</p>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p>

忽然有歌声，若隐若现地随风飘了过来。</p>

沈清颜的耳朵登时就立起来了！</p>

她强自压住心跳，仔细去侧耳倾听。</p>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p>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p>

没错，她不是生了幻觉，她是真的听见了有人在清唱这首歌！</p>

她也不知道累了，“腾”地就站了起来。</p>

她用力去看，可是荻花瑟瑟遮人眼目，她完全看不见那唱歌的人在何处。</p>

达安原本坐在一边，捋着荻花茎叶编小鸟呢，见她突然如此激动，便也一把扔了小鸟，砰地站起来拉开了腰刀：“有危险么？在哪里？”</p>

沈清颜叹口气，按住答案的手臂：“不是。”</p>

就是这么个当儿，等她再回头去听，那歌声却已经停了。</p>

她莫名地懊恼起来，便又跌坐回沙子上，将达安编了一半的小鸟捉过来，一下一下扯着它的小脚丫。</p>

达安懵懵地挠挠后脑勺，他理解不了这些中原来的小姑娘究竟在想什么呢。</p>

他瓮声瓮气地追问，沈清颜想了想，便还是将那歌轻轻给他哼了两句，“我听见有人唱歌，这首歌。”</p>

达安这便笑了：“听见唱歌的，竟然也把你吓得那个模样？哎，我们乌护，人人都会唱歌。”</p>

他那双大铃铛似的眼睛瞟着她，一副笑话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