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见何妙菱已经看见她了，便满面笑容地自己主动走了出来：“表小姐这就要回家去了？我们大小姐的病，可好多了吧？”</p>

她主动关心沈兰若，送何妙菱离开的侯府婆子，打心眼儿里觉得佩服。</p>

李姨娘母女对大夫人和小姐可真是忠心耿耿啊。</p>

不管怎么对她们，她们对大夫人和大小姐都是恭恭敬敬的，一如从前那样的巴结着，奉承着。</p>

何妙菱看出来了，李姨娘这有话想跟她说，想了想，她告诉婆子：“你回去吧，李姨娘送我也可以。”</p>

婆子犹豫了一下，但也没多想，行了礼，就退下了。</p>

李姨娘脸上的笑容，这时候才消散了，变得暗淡起来。</p>

“表小姐刚才……是不是怀疑我了？”她问。</p>

何妙菱就看看她：“怀疑你什么？”</p>

她这个人，相比较回答别人的问题，她更喜欢对别人提问。</p>

李姨娘迟疑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何妙菱的面容，眼神是那样的坦诚，好像一点都没有跟她耍心眼的意思。</p>

“就是。”她犹犹豫豫的，一边说，一边仍旧打量何妙菱的面容：“侯爷怀疑我散播大小姐流言的事儿，我是冤枉的啊。”</p>

何妙菱听着，就笑了：“是吗。”</p>

李姨娘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试探何妙菱，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无人看见，便凑近她面前，说了一句：“我知道，您也不想让她们母女好过的，是不是？”</p>

何妙菱含笑的面容，冰冷下来。</p>

“姨娘还是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说的好像你做了什么事，都是看我的脸色。”</p>

李姨娘吃了一惊，忍不住退后两步。</p>

何妙菱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斗的，但是，得记住了，不能影响了永兴侯府的前途，你也是永兴侯府的人，大表姐也是永兴侯府的大小姐……“</p>

话说这里，李姨娘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什么大小姐大小姐的，表小姐，你不是我们的大小姐，你就不知道我们大小姐受的委屈，府里头的人，都知道沈兰荷是大小姐，可一旦夫人生的二小姐出现的时候，二小姐就又成了大小姐，谁还知道这府上的大小姐是谁？”</p>

何妙菱无话可说起来。</p>

沈兰若在姐妹中行二，但是，她又属于嫡出中的长女，便有许多人，都直接叫她大小姐。</p>

规矩乱成这样，身为庶长女的沈兰荷又不敢说什么，总是被忽略。</p>

所以，有些人，见了沈兰荷，叫大小姐，但是当沈兰荷和沈兰若在同一个场合的时候，沈兰若又成了大小姐，甚至在沈兰荷不在的时候，府上好像就没有她这个人似的，沈兰若永远凌驾于所有沈家小姐之上，别人都是陪衬。</p>

何妙菱也不知说什么好。</p>

沈兰荷就是这样的命，庶出长女，不得宠爱，隐形人，改变不了出身，她只能改变自己的心态。</p>

李姨娘显然是被姑子庙的遭遇刺激之后，怨气越积越多。</p>

”姨娘，你还想开些吧，你要知道，侯府好了，你和大表姐在侯府这棵大树的树荫下，才能踏实过日子，侯府要是出了事儿，你们又会落到什么下场？“她好意提醒她。</p>

李姨娘平息自己的心情：“表小姐，多谢您，我会注意的。”</p>

何妙菱觉得还是没办法说下去了，李姨娘对小王氏的仇恨，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揭过去了，她也没这个想法管人家的事。</p>

“记住，不要做对永兴侯府不利的事儿。”这是她最后的提醒。</p>

李姨娘自然是应了。</p>

看着何妙菱远远地走了，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那么的熟悉，又和从前的何妙菱一点都不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