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斯小屋二楼。</p>
瑟兰迪斯从椅子上站起身。</p>
“接下来，就是公布秘密的时候啦。”</p>
话音未落，她身上有光芒微微一闪，竟浮现出一个银色光辉构成的人影。</p>
这人影半虚半实，长得和瑟兰迪斯一模一样，但神态却是两个极端，不再热情如火，而是端庄、淡漠，矜持，凛然不可侵犯。</p>
一如夜晚授课的瑟兰迪斯。</p>
“罗森，敏锐如你，一定早早察觉到了我的异常。”</p>
“人们都说我是疯子，这也不算错，但和通常意义的疯狂不同，我的疯狂是可控的。”</p>
这幅景象着实玄奇，罗森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p>
“导师，哪个是真正的你呢？”</p>
“两个都是我。或者说，是我灵魂本体的不同侧面。”</p>
“听起来，您好像是有意这么做的，我猜对了吗？”</p>
瑟兰迪斯歪头想了下：“不能说完全有意。只能说，年少的我干了一件蠢事，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选择了这条道路。”</p>
说这句话的，不是当前的瑟兰迪斯，而是银色光影，或者说，是晚上和上午时候出现的瑟兰迪斯。</p>
“蠢事？”</p>
银色光影不答反问:“冥想有几种？”</p>
“两种。静息和观想。”</p>
“那么，观想分几类？”</p>
“两类。法师观物，神仆观神。”</p>
“是啊，通常是两种。但我选了第三条路。”</p>
光影影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感慨之色。</p>
“我大概是脑子抽筋了，将观神和观物结合在了一起。”</p>
说到这，她看向罗森:“我聪慧的学徒，你已经猜到我的方法了，对吗？”</p>
罗森脸上神色有五分惊讶，五分恍然。</p>
“导师，您竟然将自己观想成月神？”</p>
这......这真是一个出人意料，同时相当疯狂的一个答案啊。</p>
光影叹口气，热情妩媚的瑟兰迪斯也一起叹口气。</p>
“没错，在我的观想中，我就是月亮的主宰。想象中，我完美无瑕，永生不朽，且拥有无穷无尽的法力。”</p>
“开始的时候，这一招很有效，我的法力以极快的法力增长，远超过同龄法师，甚至比你还要快上许多。”</p>
“但渐渐地，情况就不对头了。”</p>
银色光影看向瑟兰迪斯，而瑟兰迪斯发出咯咯的笑声。</p>
“然后，我就‘诞生’了。”</p>
“我叫爱丽丝.瑟兰迪斯，是安娜心目中向往成为的完美瑟兰迪斯。”</p>
也就是说，银色光影才是最初的瑟兰迪斯，叫安娜.瑟兰迪斯。</p>
安娜.瑟兰迪斯摊了摊手，一脸无奈。</p>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些偏差。”</p>
“我向往自由，向往打破凡俗规则，向往自己能不再孤僻，也向往能有很多很多聊得来的朋友。”</p>
“不知不觉间，我就为观想目标赋予了太多太多额外的人格属性。”</p>
“结果，就造就了一个热情如火，自由不羁，且拥有高达13星施法能力的爱丽丝。”</p>
“事实上，我本人的施法能力是12星。而在需要的时候，比如面临致命危机时，我们能通力合作，将施法能力暂时提升到25星。”</p>
罗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p>
他就说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施法能力。</p>
但作为一个中阶法师，却能拥有12星的施法能力，依旧是非凡的成就。</p>
顿了顿，罗森问:“导师，超凡之境到底是什么呢？”</p>
两个瑟兰迪斯眼中都流露深深向往之色，最终，安娜开口回答这个问题。</p>
“以我浅薄的见识，无法完全回答你的问题。”</p>
“我目前只知道，所谓超凡，本质就是拥有极其强大的灵魂，以至于灵魂能摆脱肉体而永恒存在，从而实现真正的不朽。”</p>
罗森惊呆了，不由冒出了一句话：“法术，是通天之路？”</p>
安娜轻轻点头。</p>
“我不知道焚天大法师这话是否正确，就如我不知道超凡之境是否是法师修习的终点一样。”</p>
“我在黑暗道路摸索，偶然摸到了一条可能会通往超凡的捷径。”</p>
“摸索......可能？”</p>
罗森有些震惊了：“导师，前人就没有类似的经验传下吗？”</p>
没有任何前人经验的指点，直接敢对自己灵魂下手，瑟兰迪斯真的......真的是太虎了。</p>
“有一些，但都很模糊，以至于几乎没有参考价值。”</p>
“所以，我大概率是不可能成功了。数十年后，我就不得不像芸芸众生一样，无奈地等待生命逝去。”</p>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瑟兰迪斯脸上显出同样的表情，一半是落寞，一半是不甘。</p>
罗森也终于完全理解了瑟兰迪斯对青春逝去的感慨。</p>
所不同的是，无数人都只是感慨，而她却开始付诸行动。</p>
虽然最终分裂了灵魂，但这份勇气着实令人敬佩。</p>
“导师，恕我冒昧，我想知道，您现在还在坚持月神冥想吗？”</p>
安娜苦笑摇头:“不能继续了，这是一条不归路。再走下去的话，说不定又会裂出一个新魂出来。”</p>
爱丽丝开口道:“实际上，我们现在共同冥想银月。因为两人一起冥想，所以法力增长还是挺快的，距离中阶极致之境，只差一点点了呢。”</p>
“那对超凡之境的追求呢？”</p>
“自然不会放弃，但成功可能性恐怕会非常非常低，乃至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