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拥有完整的人格，或者接近完整的人格，就一定渴望与更多人交流和相处，能正常地面对她，而不是把她当成怪物或者死神。</p>
当然，另一种可能，院牧长没有给她设定“人格”，而是设定成了不近人情的“神格”，那就没法谈了，但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院牧长是在很小时候就想象出了光之天使，小孩子不需要神，只需要朋友。</p>
尽管他也对她心存畏惧，他也觉得很别扭，但还是尽量试着以平常心面对她，把她当成一个……大号的凯瑟琳。</p>
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但已经决定以后要用这种方式跟光之天使打交道。</p>
光之天使抬起没有执剑的那只手，指了指他手里的小镜子，这是他向蕾拉借来的，正想掏出来还给蕾拉。</p>
“这个？”他诧异地把小镜子举到眼前。</p>
她点头。</p>
江禅机和其他人对视一眼，都不理解她的意思，毕竟她不能说话。</p>
“那咱们上山吧？”他提议道。</p>
路易莎悄悄向他递了个眼神，意思是战场里的死者怎么办？就这么暴尸荒野喂了野狗？还有那些双目失明的伤者，他们正在因为失去视力而惨嚎不止。</p>
他微微摇头，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p>
本来嘛，这支军队要来找隐修院的麻烦，竟然还动用了战斗轰炸机企图往火山口里扔炸弹，如果被他们得逞，隐修院的人可能早死光了，士兵们衣锦还乡加官进爵，谁又来给修女们收尸呢？</p>
战争就是这样，胜者王侯败者寇，打赢了一切都好说，打输了自认倒霉，死了还能安慰自己马革裹尸还。</p>
隐修院里肯定有路惟静那样的治疗能力者，但隐修院不讲慈悲为怀，不能指望她们出手救援刚刚还打算杀自己的人。</p>
因此，这些死者和伤者，只能等他们自己的后续部队来救死扶伤、收拾残局了。</p>
路易莎很遗憾，但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把这当作战争的又一罪行。</p>
一行人动身返回山上，光之天使还是轻飘飘地飞在空中，没有丝毫的疲态。</p>
【婵姬学姐，在？】</p>
“不在。”他没好气地在脑海里说道。</p>
【哈哈！婵姬学姐又调皮了~】付苏在他脑海里说道，【学院长刚回到办公室，让我问问你，那边的战争是不是已经结束了？】</p>
“战争结没结束我不知道，反正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p>
【刚刚电视有临时插播的新闻哦，两国已经达成了临时停火协议，只是不知道和平能持续多久。】</p>
江禅机：“……”没想到这竟然是这场战争里的最后一场战斗了，说不定是光之天使的出现令这场战争提前结束了，两国发现继续打下去可能被光之天使给灭了。</p>
但是，和平只是暂时的，只要领土争端不彻底解决，这两个国家等双方都休养生息之后，迟早还会大打出手。</p>
世界大国都在关注更重要的事，关注世界的命运、人类的命运，而这些小国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也没办法，它们能力有限，关注人类的命运也做不了什么。</p>
【啧，悄悄告诉你，学院长好像看到你们那里的卫星照片了，然后脸色比较难看，是战斗很惨烈么？】</p>
“是的，很惨烈，估计会诞生很多孤魂野鬼，说不定随风潜入夜……”</p>
【哇！别说了！不听不听，学姐念经！】</p>
听着付苏那边吓得哇哇乱叫，江禅机会心一笑，等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又问道：“梓萱还在不？”</p>
【干嘛？不论在不在，我都可以随时联系到她！】</p>
“行吧，那你帮我问一件事，把我说的话转述给她，问问她的意见。”</p>
江禅机简单描述了一下光之天使的存在方式和战斗方式。</p>
【天使？真的是天使吗？好想亲眼看看……】</p>
“别废话了，赶紧去问！否则……”</p>
【呜~婵姬学姐又开始凶我了，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吗……】</p>
江禅机不理她的碎碎念。</p>
似乎她一次只能跟一个目标发送信息，或者是她对能力还不熟悉所致，当她跟梓萱联系的时候，他得到了暂时的清净。</p>
过了一会儿。</p>
【好的……我记住了……婵姬学姐，还在吗？我已经问过梓萱妹妹了~】</p>
“说。”</p>
【呜~婵姬学姐太不客气了！梓萱妹妹说，光之天使可能是通过发射光子来“看”的。】</p>
“说人话！”</p>
【我也不太懂，好像是说……现在很多手机的摄像头旁边不是还有附属的激光雷达吗？梓萱说原理跟那个差不多，光之天使持续向周围发射微弱的光束，根据光束反射的时间，乘以光速，就得到了她与周围物体或者人的距离，只要光束够密集，甚至也许能“看”到人的细微表情，包括嘴唇的动作，从而读懂唇语……也就是说，光之天使时时刻刻都在对她周围的空间进行精细的三维建模。】</p>
江禅机似乎明白了，大概梓萱的推测是正确的，所以光之天使才会指着他手里的小镜子，因为小镜子的反光能力很强。</p>
总之，原理其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光之天使确实能“看”到，甚至可能“看”得比正常人更加细致入微。</p>
如果有障碍物挡住了她发射的光束，她就不知道障碍物后面有什么东西了，而如果障碍物后面的东西能发出声音，人就能听到，这算是人的小小优势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