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这豪言壮语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害怕，其他人更是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他还只能强装出信心十足的样子，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p>

他也没办法，突然遇到的意外状况令机内人心惶惶，必须得打鸡血来一针强心剂才行，人可以丢，仗可以输，但阵势得做足了。</p>

凯瑟琳和阿拉贝拉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他比她们两个对院牧长更有信心，她俩也不能反驳说院牧长没那么厉害。</p>

再说他并不是纯粹的信口开河，解释道：“刚才我问过机长，他说已经把临时改道的情况通知给学校方面，而校方也同意了，这意味着什么？”</p>

他见大家答不上来，自行分析道：“你们想，咱们现在在飞机上，信息闭塞，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两国开战或者起了边境冲突这样的大事，早就登上全球重要新闻和头条热搜了，学校也肯定知道了，然而学校有什么反应吗？没有，仅仅是同意改道而已……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的？”</p>

见大家似乎有些理解了，他进一步分析道：“如果学校觉得咱们可能遇到危险，或者隐修院本身遇到危险，导致咱们极有可能无法完成任务，学校会一声不吭吗？如果我代表学校，我会通知机长，让飞机降落后立即加油并返航，或者至少让机长转告咱们计划有变……现在学校没有任何表示，在我看来，这就意味着学校并没有把现在的情况当作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或者学校觉得，这里是隐修院的地盘，院牧长会搞定一切。”</p>

他这番分析有一定的说服力，大家一想确实有道理，即使学校故意想瞒着他们，也不可能瞒得过，两国开战这样的大事，一下飞机肯定就会听说。</p>

学校没有通知他们注意安全或者改变计划之类的事，那就是不需要改变，除非学校故意派他们来送死，但他们的命恐怕没那么值钱，而且学校不可能提前得知两国开战的事。</p>

尽管大家稍微镇定下来，但问题依然没有完全解决，因为那可是现代军队啊，小国的军队也是军队。</p>

在绝大部分普通人和绝大部分超凡者的观念里，个别超凡者的实力再强，也无法对抗成建制的军队，这可以说是常识和共识了。</p>

他们没见过学院长出手，但见过李慕勤出手，听说过宗主出手的方式，即使李慕勤和宗主强到可怕，也只能对抗视距范围之内的敌人，但军队恐怕不会轻易给你接近的机会，你也许可以消灭一个排、一个连，但军队反应过来之后，各种远程炮火覆盖、战斗机空对地导弹斩首，这还怎么玩？别说是人类的血肉之躯，钢铁侠也不可能硬肛导弹吧？</p>

江禅机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可能真的要上帝降世才行了。</p>

【糟了糟了！婵姬学姐你千万不要出事啊！婵姬学姐……呜呜……说好要保护我的……】</p>

江禅机实在郁闷，“谁咒我？我还没死呢！”</p>

他突兀的一句话令大家全愣住了。</p>

蕾拉吓得直冒凉气，心说她会读心术不成？否则怎么知道我在心里咒她呢？</p>

【啊？婵姬学姐，你下飞机了？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我怎么听到你的声音了？诶？等下，我的电话没在通话中啊……】</p>

江禅机也以为是蕾拉在咒他，但仔细一想不对啊，蕾拉又不会叫他婵姬学姐，唯一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付苏啊。</p>

莫不是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p>

【咦！咦！为什么我会听到婵姬学姐在说话？难道……难道……婵姬学姐你变成幽灵了？呜呜……婵姬学姐你死得好惨啊！我很喜欢婵姬学姐不假，但是你变成鬼也要来找我，这就有点儿……】</p>

【呜呜……我怕鬼……婵姬学姐你安心上路吧，逢年过节我会多烧纸钱给你的，一定会让你成为地府首富……】</p>

尼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再让她咒下去估计飞机真的要被导弹击中了！</p>

“付苏！你在哪？你什么时候混进飞机里的？快给我出来！”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周围翻找，任何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过。</p>

【呜呜……婵姬学姐你还没上路吗？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纸钱烧给你行不行？求你千万别跟着我了……】</p>

其他人全傻了，看着他在机舱里团团乱转，还一边自言自语像是在跟谁说话，以为他表面上很正常，其实是精神受刺激了，毕竟有赵曼的先例在前。</p>

33号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喝到：“你在搞什么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我告诉你，一点儿都不好笑！”</p>

他辩解道：“我没在玩啊，你们没听到付苏的声音吗？这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飞机的，还没完没了地咒我……”</p>

“付苏？她不是留在学校里么？”33号越看他越像是精神失常的样子，心说难道赵曼的精神病会传染？</p>

“不是，她刚才不是还说话来着？难道你没听见？”江禅机见跟33号解释不通，又望向其他人，但其他人同样担心地看着他。</p>

“阿拉贝拉，别人没听见，你总听见了吧？付苏……对了，你好像没见过付苏，但你总听到刚才有一个陌生人说话吧？”他向阿拉贝拉求证。</p>

阿拉贝拉摇头，“抱歉，我什么都没听到。”</p>

“呃……”</p>

江禅机也傻了，他这时才算体会到赵曼的处境，明明自己在陈述事实，周围的人却全不相信。</p>

总不成是大家合伙诳他吧？</p>

但不说别人，15号和蕾拉肯定不会跟其他人联合起来跟他开这种玩笑，此时15号和蕾拉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一副莫名其妙。</p>

难道真的幻听了？戏弄赵曼遭报应了？</p>

他慌得一逼，简直是手足无措，世界末日来临也不过如此了。</p>

【呜呜……婵姬学姐，我想去校外买纸钱，在校医院门口被路老师拦住了，她问我为什么哭，我说婵姬学姐你死了，变成鬼缠着我，我得去买纸钱送你上路，结果被她骂了一顿……】</p>

“你们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他再次问大家。</p>

众人沉默。</p>

等一下，付苏说想去校外买纸钱，也就是说她不在飞机上，依然留在学校里？但隔了这么远，她是怎么跟他说话的？</p>

“付苏学妹，你先别哭。”</p>

【呜呜……】</p>

“你要是再哭，我这辈子都缠着你！你洗澡拉屎我都跟着！”</p>

哭声戛然而止。</p>

果然，好说好商量是不行的。</p>

江禅机硬着头皮不去在意周围的大家越来越古怪的视线，不顾蕾拉的惊诧，一把拉起蕾拉的左手，因为她手上戴着一块高档手表，可以显示世界各主要城市时间的那种，问道：“付苏，你现在是几点几分几秒？不赶紧回答的话，我就永远缠着你！”</p>

付苏吓得结结巴巴报出了时间。</p>

他闭着眼先听着，然后睁开眼，与跟蕾拉手表上的红叶学院当地时间进行印证，不差分毫。</p>

这应该可以排除幻听的可能，因为他不可能不经计算就知道起飞地点的准确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