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黑影正是梅一白，她披头散发，脸上和右手上满是血污，而她的左手……竟然在她的嘴里！</p>

没错，她用嘴叼着自己的左臂，因为她的左臂已经被齐肩切断了，她左肩关节下已经空无一物，隐约能看到骨头的灰色色截面。</p>

“呸！”</p>

她嘴一张，左臂落在地上。</p>

这支左臂的颜色已经变成紫黑色，微微肿胀，像是中了毒，从整齐的断面处向外流着脓水。</p>

她的右手里握着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刚才那道寒光就是手术刀的光芒，还好他躲得快，否则喉咙可能已经被割开了。</p>

她状若疯魔，嘴里露出弯曲如钩的毒牙，紫红色的蛇信胡乱摇摆，脸上的肌肉扭曲而狰狞。</p>

江禅机这时算是明白奥罗拉为何称她为怪物了，因为她身体的皮肤已经大部分被蛇鳞所替换，比起人，她更接近于蛇。</p>

“嘶——你是谁？”她吼道，“不……无所谓，贱民不配拥有姓名！”</p>

“我不是谁，我是人，跟你这个怪物不一样。”</p>

江禅机看了一眼地上的骨弓，这种室内环境里骨弓反而是累赘，他干脆把箭壶也解下了，以免影响行动。</p>

“你们这些贱民，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上犯上，全都应该被打入拔舌地狱！”她用手术刀指着他。</p>

江禅机注意到，她的身体覆盖着一层寒霜，动作很僵硬，显然刚才躲在通风管道里的滋味不太好受——若非这样，他可能也躲不过刚才的偷袭。</p>

梅一白本可以提早逃跑，但她必须先来地下室切断左臂，否则毒素蔓延至身体，她可能逃不出多远就会倒下。</p>

她来到地下室之后，先是把所有动物的笼门打开阻碍追兵，然后进入手术室，用手术器械将自己中毒的左臂整个切了下来——她不敢给自己打麻药，因为追兵将至，打了麻药她就只能等死了。</p>

身体被切割的剧痛几乎把她疼疯了，尤其是电动骨锯磨擦骨头的振动，差点直接把她疼死，等把左臂切下来，她也丢了半条命。</p>

尽管她用能力使伤口迅速止血，但血液流失还是令她精神恍惚。</p>

偏偏祸不单行，空调吹出的风突然变成了寒风，她体内蛇类的本能令她变得更加困倦疲惫，恨不得找个黑暗的角落蜷缩进去，一觉睡过去。</p>

但是不行，如果她真睡过去，醒来时恐怕已经被关在监狱里了，直接被杀掉也有可能。</p>

于是，她给自己注射了肾上腺素，而且是直接注射进心脏，在激素的作用下强行打起精神，然后布置了一个陷阱。</p>

躲在通风管里，她被冻了个半死，身体僵硬得像根木棍，否则刚才那一下她很有把握重创追击者。</p>

她的能力不适合正面战斗，她改造了自己身体之后另当别论，但现在的她处境太不利，连这具身体理论战力的几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p>

江禅机全神戒备地与梅一白对峙。</p>

时间站在他这边，只要拖下去，要么拖到米奥过来增援，要么拖到红叶学院的老师们听到消息赶来，他只要阻止她逃跑就行。</p>

偷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