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队接到命令后动员很快，此前各部队已经实际完成对黄州方向的警戒与战斗准备，就等一声令下。</p>
若不是贾六还想着和平解决黄州方面，战事应该在半个月前就打响，并且结束。</p>
因为，打八旗易于打绿营，打绿营易于打贼兵，是湖广前线官兵的一致共识。</p>
接到黄州动手的消息，邻近防区的各部队可谓是士气高昂，积极性很高，纷纷请战。</p>
不少将领甚至私下对部下说，这一仗可称从龙之战。</p>
也就是凡参与此战的都是从龙功臣。</p>
老博认为既然女婿非要亲征，那为了壮声势应该组织一个出征仪式。</p>
却被女婿以劳民伤财为由拒绝。</p>
轻车简从，趁着夜色就出了襄阳城。</p>
虽然统兵打仗这种事不应该由他这统帅亲自来做，因为这样属于本末倒置，捡了芝麻丢了西瓜。</p>
但是，在百官宗室大会即将召开之际，以陈永珹为首的黄州伪军集团悍然挑起内战，如不予雷霆处置，势必会让百官宗室大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也将影响他黄袍加身的速度。</p>
因此，速战速决，是此次战事的基调。</p>
同样也是黄州方面的基调。</p>
原因是，由于湖广总督博清额下令各地不许往黄州输送粮草，河南方面在接到睿亲王密令后同样对黄州进行了封锁，导致黄州方面三万人马即将陷入断粮险境。</p>
在发现已无法凭借大义「消灭」鬼子六，且拥护鬼子六反对朝廷的官员越来越多后，摆在四阿哥永珹面前只有两条路。</p>
一是把黄州包括湖广绿营在内的三万人马拉到北方去，从而给他那缺兵少将的皇阿玛注入一剂强心针，凭借这三万人马将京师局面彻底掌控。</p>
二是奋起一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p>
攻下襄阳，粉碎鬼子六在此地建立的伪行辕指挥中心，沉重打击鬼子六的威望，并切断其与各地联络，使之难以集中力量，最终为国法所诛。</p>
永珹倒是想走第一条路，因为他压根没领兵打仗的经验，对于战事有本能的恐惧。</p>
问题是河南方面明显受到鬼子六蛊惑，对他这个皇四子的大将军王行辕持有敌意，并不肯遵从。</p>
且北返京师必经鬼子六老巢直隶，在缺少粮草也缺少地方支持，且面临忠于鬼子六部队攻击情况下，他四阿哥怎么可能带三万人马顺利抵达京师。</p>
极大可能是途中就自行崩解。</p>
毕竟，行辕虽然控制了湖广绿营的高层将领，但对</p>
眼下不动尚能压制，真动起来且又面临极大危机时，湖广绿营那上万人马又岂会服服贴贴。</p>
最终，在协办大学士钮伦保、护军统领爱星阿、文华殿大学士董诰的劝说下，永珹选择了第二条路——放手一搏，直捣黄龙，一战定乾坤！</p>
打响讨伐女干逆鬼子六第一枪的，是统领内务府包衣营的护军统领巴达玛。</p>
此人果然有些本事，先是一番迷惑性部署，搞得当面防备他们的江西绿营放松警惕，结果就被巴达玛突袭，参将马有德又接连指挥失误，最终导致江西绿营被巴达玛部全线突破。</p>
被杀被俘多达两千人，余众皆溃散。</p>
参将马有德带着数十亲兵狼狈逃出。</p>
首战告捷，大大振奋永珹等人。</p>
巴达玛也率部不断西进，一直打到通往襄阳的必经之地牛心寨，才被驻防此处的陕甘绿营陕安镇遏制住。</p>
为了攻占牛心寨，永珹将所能调集的部队全部压了过来，面对八旗军数倍于己的凶猛攻击，陕安镇总兵曹大华也只得向行辕快马告急。</p>
四月初九，陕甘绿营的兴汉镇在总兵张大经带领下及时赶到，援军的到来让坚守三天之久的陕安镇上下皆松了口气，同时也为接下来的决战做准备。</p>
显然，小小的牛心寨被历史选中，成为了决定大清命运的一处主战场。</p>
双方兵马越聚越多，至十三日，两方云集在此的部队总数多达七万余人。</p>
万众瞩目的和硕睿亲王也抵达了战场，并选择在离牛心寨只有不到三十里的高家庄立下行辕。</p>
贾六抵达前线的第一道军令就是让那丢失防线的江西绿营参将马有德来见。</p>
马有德自知有罪，也知这一去必然会遭到大将军王的严厉惩罚，但他却没有就此逃走，而是老实带着几员随员前来行辕听侯处置。</p>
抵达高家庄后，立时就有身穿黄马褂的御前侍卫将马有德一行控制，然后要求马有德随他们走。</p>
马有德不敢抗命，硬着头皮随侍卫前往庄中王爷大营，心中则在想怎么为自己辩解，最后寻思辩解怕是没用，不如老实承认错误的好。</p>
未想，侍卫却是把他往另一个方向带，根本不是往庄子里去。</p>
这让马有德大是诧异，忍不住问道为何不带他去见王爷。</p>
领头的侍卫看了看他，摇头道：「王爷不在此处。」</p>
「不在这里？」</p>
马有德一脸懵逼，王爷不在这庄子，怎么大将军王行辕的旗帜和仪仗都在这里的。</p>
甚至，王爷那杆南下后就从不离身的「精忠报国」长幡也插在庄子中央——明显高于周边地势的一处高地上。</p>
隐约还能看见大旗下趴着两头黑猪。</p>
似乎，那里是一处猪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