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接近殖民地部的时候,李鸿章突然推开车窗,对车夫吩咐道。
“去曾相府上!”
或许,现在只有老师能解答他心中的疑惑了!
虽同为尚书,但所谓的“相却是一种尊称,那是对曾国藩的尊重,同样,别人也会喊李鸿章为“相”,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各部尚书都可为相,但真正的宰相是谁?
是总理大臣!
“恩师!”
面对恩师,喝着杯中的茶,李鸿章显得有些心魂不定,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是谁在“害”他,但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在中枢之中,只有恩师能帮他,毕竟……曾国藩是湘省重臣,与湖广系打断骨头连着筋。
“少荃,你今天来,是为了那份报纸吧!”
曾国藩开门见山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经过多年的历练,已经显出了相国之才,将来他必定会成为一国之相。
“学生不敢相瞒,自从看过那份报纸后,学生便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每每思及,便是惶恐不安啊!”
李鸿章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之所以会担心,是因为他很清楚,在地域之争中,两江系的力量相对薄弱,他可没有张亮基的根基,他不相信自己能够平稳各方。
“有什么好害怕的?”
曾国藩反问道。
“少荃,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人这么一提,到时候你就会进入他人的视线之中,到时候大家都觉得,你李少荃是个威胁,要趁早打压?”
摇着头曾国藩缓声说道。
“相比历朝,国朝待臣子可谓极宽,虽不及宋时那般宽纵,但为中华朝的官,至既不用担心被打廷杖,更不用担心被砍掉脑袋,至于流宁古塔……其实,黑龙江也是不错的,屋里可是有暖气,比老家强多了……”
听出老师话中戏谑之意,李鸿章苦笑道。
“恩师,您知道,学生所忧者不是这些,学生担心……”
“你是担心,你撑不起来!”
放下茶杯,曾国藩看着眼前的学生说道。
“国朝地域之见远甚于各朝,陛下起于湖广,朝中文臣武将,大都从龙于湖广,湖广独大,世所皆知,张相为相,就是为平衡各方,对不对,可若是张相离职,到时候,你李少荃就是众矢之的,因为你是安徽人!”
双眼眯成一条细缝,曾国藩摸了下胡须,盯着李鸿章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害怕,到时候你就成了其它人的眼中钉,两江籍的官员,数你官职最高,地位最显,只要把你给扳倒了,那两江……”
老师的话让李鸿章点头苦笑着,而曾国藩却摇头说道。
“少荃,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只想到了那些,可却忘了一个人!”
“忘了一个人?还请恩师明示!”
李鸿章疑惑道。
曾国藩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拱手搭礼说道。
“别忘了宫里的那位,你觉得陛下,可能会让两江倒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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