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样的话,这个成本未免也就太大了,这艘船所用的木材是出自鄂陕地区的栎树,木材的成本倒是不高,成本最高的恐怕还是铁板——那引起铁板都是从国外进口,在没有蒸气锤的情况下,造船用的铁板只能从国外进口,实际上,这几十吨铁板,都是从香港购进的,它们原本可能被用于维修蒸汽机或者其它用途,而现在却被用于建造这艘“铁甲舰”。也正因如此,这些铁板的价格可谓是极为昂贵,价值高达数千两,但这一切却是值得的!
祭祀的吉时已到。
“于维圣神,挺生邃古,继天立极,开物成务。功化之隆,利赖万世……”
主祭的人员语调高昂,抑扬顿挫地诵着祭文。
穿着一身军装的朱宜锋与其它官员一起焚香致祭,按照历代造船的规矩叩拜天神、江神、土神和船神。此时,天高云淡,风清日朗,往日里奔腾的江水也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
“大都督,吉时已到,请下令试航。”
作为长江舰队提督的沈明在一旁提醒道,在几个月前,只想着成为一个船长的他从未曾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舰队提督,就像他在香港、新加坡等地见过的那些西洋海军舰长一般,指挥着舰队,在海上的作战,当然,现在他只是在长江,甚至他的舰队不过只有几艘武装商船,但是现在这艘“楚望号”铁甲舰,却在向他展现出了一个未来,一个属于舰队的未来。
现在人们看到的只是一艘“楚望号”,但是几年后,随着舰队一天天的成长,早晚有一天势必能像西洋舰队一般,驰骋之上,甚至能像他们一般,于海外开拓殖民地,或许,作为舰队提督,沈明甚至没有接受过专职的海军教育,但是在外国商船上十数年的航行了半个地球的经历,却使得他拥有超出常人的见识,就像他从未曾满足于长江一般,在他看来,长江只不过是海军的的一个开始。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朱宜锋拿起令旗,双目平静地注视着亟待以身试水的“楚望号”。沉静片刻,他不失力量地挥了一下手中的令旗,大声喝道。
“传我将令,“楚望号”——下水——启航!”
“是!”
作为舰队提督的沈明立即接过令旗,与工程师格兰森一同快步离开。
作为船厂工程师的格兰森指挥工匠把船体两侧的撑桩拆除,并敲掉船头的支架。船头自然向下倾斜,船体也稳稳地进入滑道。岸边围观的人群骤然间全部停止了议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
尤其是人群中的那些来自文山义熟的学生,更是是屏住呼吸,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这艘铁甲舰,对于这些少年来说,此时,眼前的这一幕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在人群中,杜心远更是惊诧的看着这般铁船,于唇边喃语道。
“铁可以浮在水上?铁船怎么可能浮于江上?”
举起令旗的沈明,则大喊一声。
“斩断缆绳!”
缆绳一断,船体再次倏然下滑,犹如神助一般悠然向着江面滑行。转瞬间,已离开岸边数十米,整个过程微波不惊,自然而然。船上的水手们乘势抛出船锚,这个排水量870吨的庞然大物便安如磐石一样稳稳地停泊在了江中。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似乎有些枯燥,根本谈不上壮观,可虽是如此,却也颠覆了杜心远的想法,铁真的可以浮于水上。就在他为自己看到这一幕而惊讶不已经时,他身边那些观看的人们似乎回过了神,欢呼声顿时像潮水一般,此起彼伏的欢呼着,而这船厂之中,一时之间更是鼓乐喧天,岸边更是鸣起了礼炮,船厂的工匠们更是放声欢呼着,雀跃着,对于亲自完成这艘“铁船”建造的他们来说,此时他们所在意的并不是什么船只下水试航,而是欢呼着那已经到手的奖金——这是船厂之前的许诺,“楚望号”试航成功的话,他们可以得到一个月的工钱作为奖励。
望着眼前的情景,看着江面上的这艘铁甲舰,朱宜锋发现自己的内心似乎极为平静,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许是因为他非常清楚,这艘所谓的“铁甲舰”并不是一艘铁甲舰,甚至并不是一艘严格意义上的军舰。
对于海军而言,漫漫征程在今天,甚至都谈不上算是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