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当下之计,当时尽数收笼兵马,加固武昌城墙,紧闭城门,以防黄州贼寇攻城……”
刘长佑的这一番话,倒是老成稳妥之见,毕竟现在已经折扣了两千多人马,这武昌一共才只有多少人马可用?
“子默所言极是,就依你所言!”
“大人,现在这武昌城内,非但城破墙损,更要紧的是,城内无粮,无兵,如何守之!”
“无粮?哼哼,难道就不会征吗?”
江忠源冷道。
“难道就只准他粤匪于武昌征兵征粮,我等官军便不能征粮纳勇,以助守城吗?”
“大人,这武昌方才遭粤匪洗劫一空,若是强征……”
不等刘长佑把话说完,江忠源的双眼一眯,那双目光明亮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细缝,他轻轻搂了下下颌留着的胡子,盯着刘长佑说道。
“纵是强征又能如何,我楚勇征战千里,征粮、征丁又岂止一地,李木锤,这事你给我办好了,谁敢不从,就让他试一试我楚勇的刀枪利不利!”
这一声冷言之后,江忠源便走了签押堂,而见其离开了签押堂,刘长佑便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布政使衙门后花园,江忠源突然用极为悲凉的语气说道。
“子默,老二、老三都没了……”
话中带着悲意,听着朋友略带着哭腔的言语,刘长佑知道,在人前他江忠源是绝不会掉泪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跟过来,想安慰一下老友。
“岷樵!”
刘长佑刚欲出言安慰,
“子默,你别安慰我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老二、老三是没了,若不然,恐怕早就逃了回来……”
双目通红的江忠源回过头来,看着刘长佑苦笑道,虽说是文官,可他却是文官中的另类,自幼习武的江忠源性格坚毅中,倒是颇有武人之风。作为楚勇团练。在与粤匪的屡次激战中,江忠源更是亲手提刀,冲杀于一线,是少有的亲手斩杀数百粤匪战绩的官员。
楚军的悍勇,与其说是全凭劫掠,倒不如说是凭着江忠源和江家四兄弟这股以身作责的气魄,当初在长沙,江忠源更是骑于马上冲杀于敌阵之中,其间更是受伤差点为粤匪所俘,若非刘长佑领人拼死相救,只恐怕世间早无江忠源了,也正因如此,他知道,老二、老三肯定是没了。
“岷樵,还请节哀!”
既然话已经说的这么透,那就没有必须再说其它了。在道完这句话后,刘长佑又问道。
“大人,那以大人之见,现在当是如何?”
“修城!”
吐出这两个字,江忠源沉声喝道。
“那朱逆得此大胜,必定忘忽所以,以为攻城,现下于我之而言,只能凭城而守,若是武昌城陷,那么……”
那到时候江家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难保了!而这也是他令人征粮征丁的原因,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守住武昌,那怕武昌只是一座只有数万人的空城。他也必须要守住,否则,纵是他活了下来,朝廷也容不得他。
“朱明宗……”
冷哼着这个名字,江忠源又恨恨的骂道。
“一但腾出手来,非得将尔挫骨扬灰!方才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