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反倒轮到习之墨好奇了,这刘逸轩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习之墨倒没问他让自己去厦门干什么,而是反问道。
“老兄相信我?”
习之墨的好奇的反问道,虽说他并不是广东人,可毕竟曾于广东人门下学过外语。
“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刘逸轩的脸上带着笑容,其实他的心里也在赌,赌习之墨和那些广东籍买办并没有过深的交往,若是交往真有那么深的话,其又岂会未融入广省籍的买办圈,反而同自己这些“杂商”搅和在一起。
“问题不在我信不信你,而在你信不信我!”
看着面前的习之墨,朱宜锋的面上尽是一副诚挚之色。
这同样是一次赌博,如果有人可用的话,他绝不至于如此,但现在除了眼前的这位刚到上海的习之墨之外,在上海的买办圈里几乎无人可信,而上海之外的福州等地则他最后的选择。
“信你……”
心下沉吟着习之墨迎着朱宜锋的视线,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丝毫虚假之意,但看到的却是一片发自肺腑的诚意。在沉默良久之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猛的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
“既然朱先生把身家都交予我,我再这般矫揉造作,可真就愧对您的这番信任了!”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朱宜锋将自己的打算计划,一一告诉他,其实打算到也简单,无非就是把眼光投到的上海之外的地方。
“……总之,厦门只是其中的一个选择,福州、厦门、宁波、香港,这些地方,随意什么地方都行,只要那里有人能吃得下咱们的货!”
沉吟半晌,放下茶杯,习之墨说道:
“东家,我觉得最好选宁波,那里距离上海最近,而且,若有必要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出发,今天晚上就有一艘商船去宁波,但是虽说现在是五口通商,但除了广东、上海以及香港三地,没有谁能一口吃下这么一大笔生丝!”
朱宜锋的眉头一耸,李子渊同样也有点不解。
刘逸轩则笑着解释道:
“东家,这是因为广州是多年的通商口岸,其它各口岸不过只是新开,至于上海,苏浙一带本就是湖丝盛产之地,这里洋行以生丝为主业,自然可以吸纳这么多的生丝,至于其它几个口岸,如厦门,福州者,皆以茶叶为主,生丝只为其副业,其自然不能吸引如此数量的生丝。”
“哎,看来,这以后生丝还不能要了……”
一拍脑袋,现在朱宜锋终于知道后世的军火贩子为何不愿易货了,这货好易,可出手却有些麻烦,后世如此,现在未尝不是如此。
“这样吧,能在宁波卖掉多少,就卖掉多少,价格嘛……嗯,可以在500元上下浮动,最多不能超过一成!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习之墨笑起来说道:
“一成足够了,宁波虽说离上海很近,可现在通信不便,现在他们肯定还没有那个反应,如果让一成话,肯定没问题。”
“让一成是没问题,但……”
摇摇头,想了想,朱宜锋神色凝重的说道:
“咱们在尽快把这件事给办好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现在这生丝只是先手,下面就应该上门逼债了,如果我能在他们动手之前力挽狂澜,把这批生丝卖出去,就能度过这一关;若是我不能,他准会毫不犹豫地收走朱家的房产……虽说梁文佐的手段让人不耻,可他是一个商人,和谁做生意,也不可能随便亏掉自己的本钱。更何况于情于理,我也该让他收走!”
习之墨、刘逸轩两人闻言,脸上的笑容又凝固起来,他们知道,这一关能不能过,可就只是眼前这短短几天的时间了。
看看两人的神色变化,李子渊笑着冲朱宜锋一躬到地道:
“恭喜东家,现在路子有了,事情自然也就解决了。下一步,就看东家如何施展自己的鸿鹄之志!”
朱宜锋笑起来,心里一片畅亮,那两位脸色的变化,让他立即明白了李子渊的意思。
刘逸轩想了想,毕竟是现在有了路子,也有了习之墨去办这件事,自然也跟着笑了起来。至于习之墨想的非常简单,这同样也是他的一个机会,相比于做洋行的买办,他更倾向于独挡一面,而眼下就是一个机会。
独挡一面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但是朱宜锋却给了他这个机会,就在几人笑出声的时候,习之墨又跟着建议道。
“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