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是一块新殖民地,但是经过十年的长期移民之后,那里已经是一个拥有了超过105万移民,而且拥有6座主要城市,位于金湾的新田、郢城(珀斯)、阳翟(阿德莱德)、营丘(墨尔本)、平城(布里斯班)、晋阳(达尔文)。
而这六座城市所对应该分别是晋、楚、韩、齐、魏、赵六国,而六国的封地,也是朱明忠精心划分的,借鉴了后世澳大利亚的分划,只是将西澳大利亚以南纬25度分为晋国、楚国。每一个地区都有自己的优势,无论是现在或者将来,就像晋国,金湾一带拥有澳大利亚最好的牧场,那里出产的马匹是南洋等地的抢手货,百年之后,那里的铁矿同样也会成为国家的经济支柱,其它各国大底上也都是如此,将“新夏”分为六国,再加上几年前刚发现的新西兰作为吴国,正好构成了南方七国,这既是一种巧合,同样也是朱明忠的期待,他期待着将来这七国能够在那里创造一个新的华夏。
当然,并不仅仅只有澳大利亚,还有北美,甚至还有南美的部分地区,在未来都将成为大明的封藩所在,只是这种封藩能够持续多长时间?
“臣已经电令南京巡检署派人过去了,陛下若不放心,可命令驻城外的府卫进城。”
朱明忠看了一眼方以智,面上有些不悦。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大明军队是皇家之军,非国事不能调,和域既然已经开府,那么自然应该由其府卫负责他的安危。”
看着方以智,朱明忠长叹道。
“朕现在一共有二十五个儿子,若是这次李妃所生的是个儿子的话,那么就有二十六个儿子,可现在皇太子和嘉替父守边,于京师常驻,和嘉去年也去了南京,其它的几个都在公学中读书,等到他们十六岁就在按祖制封王,要开府自立,二十岁就国,即便是朕有二十六子,这二十六子就国之后,只恐怕今天生再难相见了!”
摇着着,这个时候,朱明忠的身份是父亲,而不是皇帝。
对于在另一个时空中,“享受”了甲申天变的后果的朱明忠而言,他甚至比这个时代顾炎武等主张分封以化解“风险”的人,更希望通过分封来实现华夏文明的第二次扩张。
在未来的十年中,华夏文明将会通过分封,实现在全世界各地的扩张,甚至在宗人府的规划中,就连同印度,也在未来的分封范围内,一代、两代,也许百年之后,普天之下诸夏将会超过百国,而那个时候百家争鸣的华夏文明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发展呢?
这一点,朱明忠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南洋各国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已经开始涌现出有别于母国的文化,这是一咱必然,在文明教化蛮夷的同时,蛮夷同样也会影响到文明。至少在服装上,端庄典雅的服装开始发生变化,尽管整体还是趋于保守,可是微露出锁骨之类的衣裙在南洋已经开始成为女子服装的主流。
服装的变化,就是一定程度上文明的变化。
当然,这也是南洋的天气造成的。
而这一切,正是朱明忠所渴望的,沉寂而没有竞争的华夏文明,需要注入竞争的活力,只是代价是什么呢?
至少对于他个人来说,代价是显而易见的。
“陛下……”
伸手止住方以智的话语,朱明忠苦笑道。
“谁不是父亲?为父者,谁不愿意将来子孙绕膝,谁又愿意看到子女远赴海外,甚至今生再无相见之日?”
摇头苦笑一声,朱明忠的神情显得有些感伤。
“可是,为了华夏的将来,朕,只能如此了!但是,至少在他们抵达封国之前,朕总能给他们做些什么吧,至于别人……”
冷笑一声,朱明忠反问道。
“朕这算是徇私吗?即便是又有何妨,朕是天子,即便是天子,那么必定可以独断的!”
面对陛下的回答,方以智只是能苦笑连连。
作为大臣的他,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在这个时候,作为大臣所需要的是服从,而不是质疑。
“臣遵旨。”
他能够理解陛下的心情,他就有一个儿子在七年去了北美,去了新亳(西雅图),那是大明在北美西海岸的第一块殖民地,经过十年的努力,大明已经在那里站住了脚,新亳的移民更是超过六万人,至于东海岸的纽约租借地,不过只有两万余罢了。
作为父亲的方以智,又怎能不想儿子?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即便是现在飞剪船横穿太平洋只需要一个多月,但随着年岁的渐长,父子两人都很难再横度大洋了。
想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一言不发的陛下,方以智能理解这种身为父亲的心情。
“陛下,其实,真腊、暹罗等地亦可作为封建之地,陛下可以留几个儿子在身边,去年中南铁路已经筑通至逐平城,铁路完全可以一路向南,修至西贡,并转向真腊、暹罗,甚至将来可以修至南天门,如此一来,若是陛下思子的话,诸子可以直接乘火车来中都。甚至就是想见新夏七王,也可以令其乘蒸汽快船,往南天门,再乘火车回中都……”
作为大臣的方以智立即为陛下出谋划策,以化解那种“父子恐今生不能再相见”的痛苦。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