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李子渊倒也没有任何不快,他反倒是已经习惯而且适应了这种做法,他从来都不介意演戏,甚至还习惯于这样,习惯于在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他很清楚,相比于其它人他的名声不好,若是不能礼贤下士的话,又怎么可能招贤达入幕?大王的作法让许云程颇有受用,心理上得到满足的他,看着大王说道。
“大王,你说,若是万年朝廷知道了淮王是先帝子嗣,到时候会是如何?”
“他绝不是先帝的子嗣!”钱谦益于一旁大声反驳道。
“是与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要若是知道淮王是先帝的子嗣,却扣着朝廷,不让其回返京师!到时候,天下会如何看他?朝廷又会如何看他?”笑看着钱谦益,许云程显得有些得意。
“啊!”惊讶一声,钱谦益立即明白了许云程的意思。
“到时候,即便是他再不愿,也只能双手奉还朝廷,若不然,也就做实了是先帝的子嗣!做实的他俗把持朝廷,图谋不轨的野心!”
“可若,若他是的,又该怎么办?”点了下头,钱谦益不解的问道。
“既然他是,又能如何?大明可是有皇帝在的,今上是永历,至于先帝,中间可是已经隔着弘光、隆武两朝了,即便他是先帝太子,又能如何?况且,他还不是!”
对于许云程来说,他压根就不觉得“先帝子嗣”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说,朝廷不在了,尚可以此为旗号召天下反清,可是今日,天下即将承平,即便他是皇子,又能如何?难道还要做乱天下不成?大王,若他当真是,这倒也是件好事,到时候,不需要大王多言,朝中诸臣就会视其为贼,就会千方百计的对其加以打压,文士杀人不用刀啊!”
刻意的强调着文士的作用,许云程又继续说道。
“其实,不管他是也好,不是也好,于朝廷来说,他朱明忠就是朝廷的心腹之患,若是不能除掉他,恐怕永历就会寝食难安,他在万年多呆一天,都会觉得有如置身死地一步,”
“所言甚是!”点头表示赞同,已经想通其中环节的钱谦益跟着说道。
“大王,别说是永历,就是张苍水等人亦是如此,无论他们是什么态度,他们都必会担心朝宫廷的安危,毕竟,谁都不知道他会干什么,更不知道他的下属会干什么?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赞同皇上还驾京师,到时候,这朝廷的安危自然就全赖大王了。”
人的心思总是会变,对于钱谦益而言,如果是十年前得知先帝尚有子嗣的话,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助其夺回皇位,可是现在,他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甚至暗自想到,那怕他真是,也要千方百计的加以否认。
“确实!”许云程点点头,然后对李子渊说道。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个消息的散出去,毕竟这件事不能上书朝廷,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把此事弄的人尽皆知,纵是三岁黄口小儿亦也要知道此事。”
“这样,会不会有所反弹?”一听是要人尽皆知,李子渊顿时变得有些担心,他担心的是那人会不是就坡下驴承认了这个身份。
“反弹?如何反弹,大王,您只管放心,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话,即使他真的是先帝的子嗣,不管他是他个皇子,都会选择沉默,都绝不会辩解,承认?他敢吗?”
冷笑着,许云程朝南边看了眼。
“他若是承认了,置今上于何处?今上退位?即便是今上于万年退位,世人又会如何以为?必定是为其所逼,若是今上不退位的话,稍有差池,到那时,天下人又会如何视之?所以,现在今上于他手中,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药,他若是不想被烫死,恐怕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尽早把今上交出来!”
听着许云程的建议,钱谦益的眉头紧锁着,偶尔他会把目光投向其,这时他才发现,相比于过去,这许云程的眼光更加的毒辣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件看似的坏事之后,实际上对李子渊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大王,此计甚好!”钱谦益在赞同之余,又低声说道。
“大王届时只需要做山观虎,朝廷自然不会放过他的,毕竟今上是绝不会退位的,更不会把皇位交给他,纵是张苍水百般不愿,也只能为朝廷驱使,至于李定国……”
钱谦益的眼帘一垂,
“他又能如何?至于朝廷……”
沉吟片刻,钱谦益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朝廷是需要中流砥柱的,谁是中流砥柱?谁能中流击楫?以臣看来,他日于朝中,可为朝廷中流击楫者,唯大王尔!”
“无需中流击楫,只需以朝廷为器既可!”许云程的面上依然带着笑,他的笑容很灿烂,这是一件好事,可以说,轻轻松松的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朝廷怎么可能会坐视他威胁到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