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朝廷用度不足的时候,都会在这两个字上做文章,所谓的开源,无非就是加税,多征田赋。而当年满清入的时候,为了笼络人心﹐曾下诏蠲免三饷﹐但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实际上直到现在还在征收,另外多尔衮摄政的时候,又加派九省额外钱粮250余万两,而在顺治亲政之后,又命加征抵额粮,而到去年,为了解决江南陷贼之后,更是让其立即加征练饷,并且让令地方上自行征收,用作练兵剿匪之用,非但如此,因为江南税收的损失,其更是在各省加赋多达五百多万两,以缓解财政危机。但是现在百姓的负担,可以说已经达到了顶点,如果再继续加税,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加赋似乎是开源的唯一选择。现在苏克萨哈这么一说,索尼自然会发出这样的冷笑。当年大明不正是因为加征三饷,才加出了一个李闯吗?
现在他想要加税,不正是官逼民反吗?
“索大人所言甚是,现在朝廷已经加赋五百万两,自然不能再行加赋,但是不加赋,又从那里弄银子?不过想要开源,不一定非把眼光盯在老百姓的地里头!除了地里头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做一些文章。!”
说话的时候,苏克萨哈便又袖中取出了一份折子。
“至于这朝廷所需的饷税,奴才这还有一个折子,原本想着明日朝会的时候呈给皇上,这今个赶巧了,便一同呈给皇上。”
吴良辅从苏克萨哈的手中取过奏折,然后递给了皇上,接过奏折,不过只是略微看了一下内容,福临便惊声问道。
“这,这……此事可是当真!”
注意到皇上的语气中带着惊喜的意思,索尼便有些好奇的看着其手中的那个折子。
这折子中写的是什么?
居然能够让皇上如此失态?难不成这苏克萨哈当真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皇上,这件事自然是真的,奴才那里有黄州府携带回来的账册可做凭证。”
“黄州府,”
听其提及黄州府,索尼便立即想到月前曾看到一份折子里的内容。
“皇上,这折子里提到的可是黄州知府巩成琪?”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索尼立即冷笑道。
“皇上,这巩成琪奴才是知道,此人虽说是天家的奴才,可却不知报效皇上,当初在京中当差时,就屡屡恃才傲物侍得罪了上官,如果不是念及他是天家的奴才。估计早就被罢官了,而后下放地方后,同样不改持主自傲的脾气,黄州贼陷之时,身为一府知府他更是弃城而逃,此等不忠不孝之徒所言,又岂能当真?”
其实,索尼并不知道巩成琪这个人,只是曾在地方的折子中,知道此人的“事迹”,而地方上为了推脱责任,自然把责任都推到了巩成琪的身上,所以才会有索尼的这番话。不论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才学。先把他踩在脚下,总是没有错的。
“皇上,就奴才所知,巩成琪当时之所以弃城,正是为了报效君恩,不是他不愿意与黄州共存亡,而是他不能如此,奴才见他时,他曾言,之所以活着,是为了把这账册还有征厘金的法子带给皇上,为朝廷、为皇上分忧,请皇上明鉴。”
本就有意借此得皇上信赖的苏克萨哈自然不会让索尼对巩成琪的人品大加指责,就在他为巩成琪辩解的时候,福临在一旁说道。
“你们先不要再争,朕只问一句,此事可是当真,那巩成琪,当真在黄州一府之地试行一月,就收银四千余两?”
这才是福临最关心的事情,军无饷要散,没有军饷,他又如何能南下,没有饷银,大清国的天下,又如何能坐得稳?
而现在,苏克萨哈的奏折之中,却清楚的提到,若是推行“厘金”一年可开源千万两之巨,这又如何能不让他心动。心动之余也就不再看动起它了。
“不过就是对百姓极尽盘剥而已!”
索尼的话让福临的眉头一皱,他便把奏折直接交给索尼,然后说道。
“索尼,你也看看,看看折子里的内容再说话!”
听着皇上语气中的不满,索尼立即明白了,这奏折里的内容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果然,接过奏折,只是略微看了一下奏折中的内容,他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顿时明白了,为何皇上会这般惊讶。
若是这个法子当真的话,在天下推行,朝廷一年必定可以额外收入上千万两银子,如此,这大清国上下又岂还会再为银钱不足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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