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沉吟着这首尽是女子闺怨的词,在内心感伤之余,柳如是更是只觉有些面热。
“成仁,此词何名?”
“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听着词名时,柳如是的肩头先是一颤,脑海中尽只剩下了“决绝词”,那煞白的俏颜更是展出苦笑道。
“人生若只初相见,若只初相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好一个若只如初见,好词,好词!”
无意间听到的吕潜,一时难耐,忍不住出言赞叹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此词甚美,甚美。”
赞叹中,见那人已经回过身来,吕潜又揖礼道。
“在下吕潜,字孔昭,见过仁兄,实非有意偷听,还请见谅。”
“……”
看着这不请自来的吕潜,原本内心有些伤感的朱明忠,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连礼。
“乍一见是美,可道不尽的却是哀伤。真切如此,实是罕见,兄台只凭这首“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必可名扬天下!”
整个人完全沉浸于这首词意境中的吕潜那里会在意眼前这人的失礼,而只是感叹道。
““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仁兄词中借汉唐典故而抒发“闺怨”之情。虽说此是词以一个女子的口吻,抒写女子为人所抛弃的幽怨之情。词情尽是哀怨凄婉,屈曲缠绵。可若在下所料不差的话,想来仁兄本意定是用男女间的情爱为喻,说明交友之道本应始终如一,生死不渝。”
煞有兴致的瞧着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吕潜,听他这么说,朱明忠倒是禁不住打量他几眼,后世人们读到这首词时,往往只看到其中的“哀怨凄婉,屈曲缠绵”,总误以为这是首爱情诗。倒是这吕潜,一语道破了词中本意。
而原本沉浸于那“决绝”中的柳如是,这才明白朱明忠这首词的意思。
“柬友、柬友……你怎的能如此胡思乱想!”
待想通了一切,柳如是反倒是释然了,想着吕潜说的“交友之道本应始终如一,生死不渝”,她的心底更是略觉有些失落,但失落之余又有些激动,他没变!
是的他没有变!
他还是那个朱明忠。
是了,他之所以会做此词,正是因为她那句“你变了”,他何时变了?只是她的那个要求,让他太过为难了。
哎,你怎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看着摇头晃脑,闭目吟咏着这首词的吕潜,朱明忠总觉有些诧异,即便是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像古人一般,沉浸于一首诗词之中,看着吕潜那时而赞叹,时而幽怨,时而感伤的表情,他的心中略微一叹,似乎自己又剽窃了……也罢,将来是否还有纳兰词,尚且不知,既然如此,这纳兰词便从自己这传下去吧!
“甚美、甚美!”
终于,再次睁开眼睛的吕潜,那语气、神情中尽是感叹状,好一会之后,才双拳抱揖感叹道。
“方才一时尽是感叹仁兄的这首“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实是冒昧的很,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还未请教仁兄尊姓大名?”
这一次,朱明忠倒是没有像先前那么失礼,双手于胸前揖合道。
“鄙人朱明忠!”
朱明忠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在他看来也没有必要摆出一副微服出巡的作态。所以便直接道出了他的名字。
朱明忠!
虽是声音不大,但这三字传入吕潜耳中时,只让他双目猛然一睁,惊讶的看着面前这青年。他就是那位以悍勇之名而名扬天下的江淮经略使?
“可,可是江淮朱经略。”
“正是朱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