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足球员,却得不到叶平南的支持,反而被爸爸关在家里读书。
在他最压抑和叛逆的童年时期,他曾经故意门门考试不及格。
相比之下,大他三个月的堂哥叶靖远不仅学习好,还从小展露遗传于叶镇北的经商天赋。
这一点,让叶平南嫉妒不已的同时,更不愿接受自己不如大哥,儿子也不如侄子的事实。于是他对儿子的魔鬼教育变本加厉,最后上升到暴力——叶寒遇的考卷成绩低了叶靖远几分,就要吃几棍子。
“你妈妈和爷爷都不管的吗?”我完全不敢相信,叶寒遇小时候会这么惨。
叶寒遇的声音渐渐低哑下来,“我爸性格远不如我妈强势。很多事上,我爸都听我妈的。唯独这件事上,我爸半步不让。而且我成绩不好,我妈也觉得没面子。所以再心疼,她也只是在事后给我擦药,劝我下次考试争点气。至于我爷爷,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在他看来,男孩子挨打不是什么大事。”
我的心蓦然疼了一下,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身体僵了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做,随即低笑出声,“心疼我?”
我没有开口,只是哑着嗓子问,“那后来呢?”
他微微叹息,“我那时候毕竟还小,叛逆是有,但不会太倔强。挨了几次打就老实了。后来每次考试都很努力,成绩也和叶靖远不相上下。
但有趣的是,我发现只要我的某门功课稍微高出叶靖远几分。那么下次考试时,那门功课必定会是他重点复习的课程。明明大伯父从来不管他成绩,也不像我爸那样变态。
我猜测,他可能骄傲惯了,容不得被我压在头上才会这样。而我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但在我爸的棍子底下,又不得不和他较劲。这种畸形的竞争一直到我十岁那年才彻底结束。”
“为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
“我大伯父一家出了车祸。叶靖远的父母当场去世,腿也是那时候落了残疾。他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学校都不去。一年都没有解开心结,不肯走出房门半步。老爷子没办法,只能请家教来家里教他念书。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十几年,不和外界接触,老婆都是网恋认识的。他二十八岁那年结婚搬出叶家后,甚至连叶家的人都不往来。”叶寒遇的手一遍遍捋着我的头发,声音有种特别的萧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我从没有听说过叶靖远这人。可让我惊讶的是,沈邢又是怎么察觉到叶靖远的野心,还能精准预言他会踏足商圈,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走上叶氏集团的权力顶峰。
我不着痕迹地试探道,“那叶靖远怎么会突然振作起来,回归社会?”
“他老婆去世后,就留下叶嘉言一个孩子。叶嘉言从小病弱,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只能为父则强。”叶寒遇一笑释然,拥着我重新躺平了。
我轻轻捧住了他的脸,呢喃道,“谢谢。”
谢谢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故事,让我更加的了解你。也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世界上童年过得苦的人不止我一个。我没有理由和资格在那怨天尤人。
叶寒遇听了我的道谢后,笑意更深,声音也性感的要人命,“傻丫头。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叶靖远没残疾前性格就很极端,好胜心强。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他的心里有多阴暗扭曲,我都看不透。你和他走的太近,没好处。”
我确实不是个聪明人。
如果叶寒遇不把话说透,我真没想到他和我说他小时候的事是为了让我远离叶靖远。
我抿了抿唇线,有些迟疑,“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叶靖远对我毕竟不错。我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就不和他往来。”
他皱眉,“你非要等他对你造成实际性伤害,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