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古色古香的确很有味道。
但这味道并非都是好的。
白客喜欢老房子,但让他住老房子,那还不如杀了他。
因为老房子阴暗潮湿,透着一股发霉的气味儿。
白宗、白客别说住,在屋子里坐一会儿都受不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哥俩就被安排到三叔家。
三叔家的房子地势高一些,也有现代的明窗净几,住起来舒服多了。
眼下正值三伏天,外面又闷又热,仿佛蒸桑拿一般。
但山谷里相对凉快许多,尤其晚上的时候,都要盖上小薄被子。
听着小河里潺潺的水流声,还有山谷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哥俩无比惬意,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也是自然醒,被竹林间清脆的鸟鸣声唤醒。
白家沟里只有十几二十户人家,除了一家姓吴的、一家姓张的,其他都是白家人,而且都是第三房的后人。
白策两年没回来,所以要挨家挨户拜访一遍。
白宗和白客也不用老跟着,没事的时候就在谷地里四处转悠。
两人最爱到河边玩,摸小鱼抓小虾。
小河不深,最深的地方还不到白宗的肩膀。
在这最深的一段河面上有一座石桥,是白秉文那个时代修建的。
由于当时财力不够雄厚,桥基打的不深也不扎实。
所以,石桥连年下沉。
白策说,他小的时候可以骑着水牛从桥下经过。
眼下,在白宗白客面前的小桥,桥面到水面的距离也就剩下一米多点了。
上一世的二三十年后,白客回来时,桥面到水面的距离只剩下二三十厘米了,水势稍微大点,就可以漫过桥面。
在白家沟住了两三天后,白策又带着白宗和白客翻山越岭去祭奠更早一些的先祖——白华章。
也就是白秉文的父亲。
白华章的长房长孙离开白家沟后,在外面开荒拓土,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他们这一房人晚清出过两个孝廉,民国时出过一个县长。
在五大房人中算是发展的比较好的。
四十年代的时候,他们把先祖白华章的墓迁了出去,在一片高地盖了一座大墓,让白家后人世代祭拜。
离开白家沟后,要翻两座山头才能到达那里。
按照习俗,白家后人应该是每年的正月初一祭祖。
不过,白策父子路途遥远,所以也可以临时祭奠一番。
长房长孙派来代表领着白策他们父子三人来到大墓前,走一遍与祭奠白秉文类似的程序。
然后,长房长孙的人宴请白策他们父子三人。
长房长孙的人确实财力雄厚,白华章的墓比白秉文的墓豪华气派多了。
甚至若干年后,还引来了盗墓贼,把大墓炸开了一道缺口。
后来不得不重新修葺一番。
祭祖之后,白策又陪着长房长孙的人一起探讨编撰家谱的事。
家谱只能从白华章开始编撰了,因为在他之前的先祖们连名字都没能留下。
想想祭奠先祖这种事,白客觉得也处处充满了功利。
最先到达蜀地的那些先祖们他们历经苦难,在荒凉的土地上辛勤拓垦。
但他们太穷了,后人便渐渐淡忘了他们。
而白华章发达兴旺了,后人们便牢牢记住了他。
但这种功利也并非不可原谅。
生活如果过于贫困的话,谁还有心思张罗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