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祁师爷把现场所有的细节,整个都分析了一遍,也没能得出多少有关于凶手的线索,而这孙绍宗刚到现场,怎么可能就……
莫不是他故意在自己面前说大话?
想到这种可能,祁师爷忍不住质疑道:“却不知大人准备从何处着手,缉拿真凶?”
“这个么——仇云飞、赵无畏!”
“下官【小人】在。”
“你们立刻去府衙召集人手,以鼓楼胡同为中心,搜查所有贩卖笔墨纸砚的铺子,询问他们昨日可有熟客,原本一直用最便宜的劣质笔墨纸张,却忽然买起了高档货!”
仇云飞、赵无畏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祁师爷在旁边,却是皱紧了眉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质疑道:“大人,莫非您认为那凶手为了写那几个字,还单独买了新的毛笔?”
见他虽然强自控制着,还是没忍住露出‘你特么在逗我么’的表情。
孙绍宗便从袖筒里取出那张纸条,递给了祁师爷:“这是凶手二十五晚上,送到马家的勒索信。”
等祁师爷看了几眼,他这才解释道:“这纸条上明显可以看出,笔尖儿有卷毛分岔的迹象,足见用的是一支旧毛笔。”
“再者根据纸、墨分析,这支毛笔的质量也不会强到那里去。”
“而那门板腐朽斑驳不堪、表面粗糙无比,书写难度应该还要超过那劣质的粗纸——但本官方才仔细观察过,凌乱的痕迹却明显少于前者,另外也几乎没有脱毛的情况出现。”
“这很明显是换了一只新笔,而且是一支质量极佳的新笔!”
“考虑到凶手在书法上的造诣,又长期使用劣质的文房四宝,对这些东西有强烈迫切的欲望,也在情理之中。”
祁师爷捏着那纸条,听孙绍宗分析完这一波,也不由暗叹其果然观察细致入微,只是……
“大人,就算真是如此,您也不能断定他就是在相熟的店里,买的文房四宝吧?”祁师爷质疑道:“若是他随便选了一家不相干的铺子,咱们岂不是徒劳一场?”
孙绍宗笑道:“我之所以这般判断,还是源于那六个血字。”
说着,他回身一指那大门,问道:“当初看到那六个血字,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嚣张!”
祁师爷脱口道:“凶手这分明是挑衅官府!”
“没错。”
孙绍宗点头道:“如果没有这六个字的话,或许要等到尸体高度腐烂,才会被邻居发现,届时有用的信息自然会少上许多。”
“但凶手却偏偏选择了,冒险在门上写下了六个血字,好让官府在第一时间,晓得这了死了三个人,三个罪有应得的人!”
“这既是嚣张,也是炫耀!”
“这样一个秉性嚣张喜欢炫耀的人,却长期郁郁不得志;有着一手自以为傲的书法,却只能买得起最廉价的笔墨纸砚!”
“或许有时候他还会囊中羞涩,拿不出买文具的钱——即便店家并未因此冷嘲热讽,他心里恐怕也会积攒下不少的怨愤。”
“当他突然得到一大笔意外横财,迫不及待要报复以往的生活时,你觉得他会选择锦衣夜行,特意去找一家不熟悉的铺子吗?”
“所以我的推断,应该七成左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