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笔挺西式军装的科恩见了方原,仍是恭敬的行礼说,“方总督,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科恩是方原的老熟人了,一,两年前来代表东印度公司总督普特斯曼来谈丝绸交换造舰工匠的就是他。
方原微笑着说,“一、两年不见,科恩副将你的中文是越说越好。”
科恩与他寒暄客套了几句,便令随从端上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一看,内里装的是一大一小两个玉佩。
科恩说道,“这是德川将军,本理院鹰司御台所敬送给方总督的苑夫人,还有贵子方和的子母玉。”
方原微微一怔,他之前还以为科恩是来谈通商口岸的,却未料到科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来德川幕府说和的。德川家光之前派来的老中酒井忠胜被方原二话不说打发了回去,又再次托尼德兰人前来说情。
所谓御台所就是幕府将军的正室,鹰司御台所就是幕府将军德川家光的正室-鹰司孝子,本理院则是鹰司孝子的敬称。
小苑也不知送礼的这个本理院鹰司御台所到底是什么人,见方原不置可否,也就令女婢取来子母玉,通体晶莹,确实是件上品。但方和本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珍宝见的多了,这子母玉若没有特别的内涵,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珍品。
小苑忍不住问道,“科恩副将,这子母玉有什么来历么?”
科恩如实的说道,“这子母玉是当年日本国关白丰臣秀吉的独子丰臣秀赖出生时,丰臣秀吉送给丰臣秀赖,还有其母侧室淀姬的。在日本国可算得上是相当宝贵的珍品。”
小苑也不知丰臣秀吉是日本国的什么人,但听科恩的说法,似乎也是日本国了不起的人物,这种有历史内涵的珍品当然是令她心动。
小苑瞧了方原一眼,征询方原的意见。
方原说道,“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收下了吧!”
小苑这才欣然令女婢接受了,“那就请科恩副将代我向本理院鹰司御台所致谢了。”
方原缓缓的问道,“科恩副将,你有什么来意就直说了吧!”
科恩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方总督,我们普特斯曼总督有一事不明,我们尼德兰人才是方总督的好朋友,为什么方总督要参与日本国内,岛津光久、葡萄牙人、不列颠人反幕府同盟?”
方原笑了笑说,“这是我们与德川幕府的恩怨,并不影响我与尼德兰,与普特斯曼总督的传统友谊啊!”
科恩肃容说道,“方总督,日本国的德川幕府是我们尼德兰东印度公司的朋友,方总督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希望双方罢战,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当好朋友。”
科恩此来至少有一半是受了德川幕府的委托,看来日本国内的内战,德川幕府的战局确实不甚乐观啊!四方联盟无须灭了德川幕府,只要日本国再次打回丰臣秀吉统一日本之前的战国混战,就是方原最喜闻乐见的结果。
方原大笑着摇手说,“我们中国人的想法,朋友的朋友可不一定是朋友,也有可能是敌人。我们中国人还有句话,互不干涉内政,我们与德川幕府的恩怨,与普特斯曼总督无关,还请不要插手。”
如今的局面是尼德兰人彻底垄断了与日本国的交易,若日本国的政局出现变故,吃亏的也包括尼德兰人。
在更大的战略层面,尼德兰人在西洋的国土本就不大,充当的就是海上马车夫的角色,只有垄断了东洋的贸易,才能有源源不断的货物、钱财供养一支强大的护航海军。若东洋的贸易出了变故,尼德兰人的海上霸权就会面临崩盘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