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锦衣卫拴马的拴马,搬银子的搬银子,跟着蒙古老板去了楼上的房间。
只有一个身形纤秀的锦衣卫跟着方原、景杰二人进了酒馆大堂。
三人还没走出几步,方原突然问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儿,微微一怔,已明白过来,转过身瞧着景杰身后,低着头的锦衣卫,“小苑,你又玩这种把戏?!”
小苑抬起了头,伸了伸舌头,摘下了锦衣卫的帽子,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是担心公子沿途没人温茶,端水,跟着来侍奉公子的。”
方原对她如影随形的跟随是深为无奈,侧头瞧着景杰说,“老三,你也学着老四一样先斩后奏?”
景杰面露尴尬的神情,向他拱手请罪,“老大,我也是半路才发现她藏在马车的货物堆里,既然生米都成了熟饭,只能带着她来了。”
方原看着小苑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一软,她虽是任性了些,但终归是舍不得离开自己,也就原谅了她,“走吧!”
三人进了酒馆大门,酒馆的规模很大,后院是一个大火堆,围绕着大火堆盘坐的至少有两百来个饮酒取乐的商旅。
围着后院的圆形长廊上坐满了人,连二楼上也是人山人海。
一群人说着各族语言的商旅七嘴八舌,搂着身边的陪酒女子,饮酒声、喝骂声、谈笑声,污言秽语、高谈阔论不绝于耳。
方原、景杰、小苑三人齐齐而入,众人眼前陡然一亮,几乎都落在小美人小苑身上,有几个壮汉甚至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甚至还有三个蒙古人吹起了调戏的口哨,更有一人想来拉小苑的衣角,被小苑狠狠一甩,躲了开去。
带着小苑想不招摇过市都不可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引来他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也是无可奈何,方原暗自苦笑不止,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景杰兄弟!你怎么到了?!”
远处一席,一个穿着汉服,戴着草原上的羊皮帽子,披着羊毛毡的汉子起身与景杰打招呼。
景杰举目望去,低声说,“这就是我生死之交,天雄军第一火器手,李宗泽。”
景杰带着方原二人到了李宗泽的那席,说是席位,其实是在空地上铺开一张大红布,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
李宗泽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虎背熊腰,满脸全是因餐风露宿留下的沧桑印迹,还有一丝充斥着桀骜不驯的双目。
李宗泽热情的将景杰邀请入席,却将方原冷落在一边。
景杰不敢入席,冲方原介绍说,“老大,这是我兄弟,曾经是天雄军火器营百户,李宗泽。”
他又冲李宗泽介绍说,“兄弟,这是我老大,锦衣卫百户方原。”
李宗泽斜眼瞧着方原,怎么看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娘炮儿,鄙夷的冷笑一声说,“景兄弟,你何必跟着那些娘儿狗官混,不如随兄弟我,有钱了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钱了就去杀杀人,卖卖皮货,也胜过跟着娘儿狗官受窝囊气。”
景杰见他开口闭口就是娘儿狗官,摆明了是没将细皮嫩肉的方原放在眼里,还待再说,却被方原给制止了。
方原直冲冲走到他身前,面容沉静的说,“这位兄弟,娘儿狗官说的是我?”
李宗泽呸了一口,吐了一口肉在地上,斜斜瞥过方原一眼,目光却落在方原身后的小苑身上,目光一亮,开口调戏说,“这个妞儿不错,多少银子陪我睡一夜?”
小苑吓得躲在了方原的身后,轻呼一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