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金子喽。”
安伦先抱着自己分到的金子跑了。
什么偷抢,似乎跟她们全无关系,杨云这话本来是对安伦说的,毕竟安伦有当窃贼的过往和能力。
但现在安伦却丝毫也不觉得这个提醒跟她有关,有钱了谁还想当贼?
而且小院里个个都身怀绝技,若惦记别人的金子,非被杨云发现不可,她们生怕被杨云赶走,而杨云现在给她们的金子,别说是买一些零食和玩具,就算是平稳地过下半辈子都没问题。
……
……
当天下午,杨云去见了刘衡政。
刘衡政作为河南尹,洛阳百姓的父母官,对杨云好一通恭维,然后恭敬地请杨云到内堂叙话。
“杨天师可有前往御史台应差?”
刘衡政很关心杨云履职的情况,以后杨云不单纯是个道士,一跃成为皇亲国戚兼朝臣,刘衡政觉得自己的投资有了回报。
杨云笑道:“还没去应卯,很多事不太明白,只能等朝廷安排。”
刘衡政哈哈大笑道:“换了旁人,定要先把差事接下,即刻走马上任……以您现在的身份,旁人必定极尽恭维和巴结,去上任一天什么都不做,这孝敬也如流水一般……哈哈,小官也知天师您不缺这点银子,而小官眼下也没更多礼物相赠……”
最近这半年时间,刘衡政送杨云的东西非常多,杨云明白对方这话意有所指。
“不过,小官还是要借花献佛,听闻朝廷为天师您在长安归置府宅,洛阳这边还没有,不如暂时在洛阳弄一处别院……这不正好当日夏夫人,赠送了您一些好东西?因为事情仓促,操办起来需要时间,所以直到今天才给天师您准备好。”
刘衡政说话间,起身从堂桌上拿了一方木匣过来,交给杨云。
杨云疑惑地打开,里面除了房契、地契外,还有一些卖身契,显然是之前夏夫人跟杨云提过送他歌舞班子和奴仆之事,不想此刻竟全兑现了。
一下子,杨云感觉什么都有了,不用自己买房子买地,朝廷先赐了一套,现在别人又馈赠一套,加上两边送的奴仆,家里人口开始爆炸了。
可这些并不是杨云追求的。
钱固然很重要,但之前拼命赚钱的目的只是为了帮杨玉环上位,而现在杨玉环正处在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状态中,好像准备太多银子也没用,与其去打点为杨玉环铺路,还不如等别人来给他送钱更实在。
杨云笑道:“夏夫人真是多礼,她人呢?”
这次杨云同样没拒绝,他不知夏夫人搞什么鬼,既然送来了就先收下,就像上次送他俩歌舞姬一样,总有办法推了。
刘衡政叹道:“之前不跟您说过,她有要紧事回江南……乃是生意上的事,这一两年世道不是很太平……生意人遇到的麻烦事也难免多一些。”
杨云听刘衡政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暗示米家那边有什么状况。
年后杨云跟米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现在米家生意不好做,显然有什么势力在盘剥洛阳商贾之家。
而刘衡政就算不是始作俑者,也跟这势力有莫大关系。
杨云故作茫然不知,笑着道:“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未能在夏夫人走之前,跟她好好聚聚。”
“天师实在不必太把这生意人放在心里,夏夫人再知情识趣,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商贾,她送来的东西您收着便可,至于请托办事,能推则推,在朝当官就要深谙这道理,看来天师您还不太习惯目前的身份,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跟小官一说,小官必定言无不尽。”
刘衡政说话的口吻,俨然跟之前找他拉关系的李林甫一般无二。
都在说,你杨云没有当官经验,以后要指望我,然后可以请我来教你做官,换取你对我的支持。
可杨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知道现在所得官职,只是个虚职,真正能做的事太少,想改变一个时代不太现实。
“这里先谢过刘府尹。”
杨云笑着做了感谢。
二人又交谈一番,随即刘衡政似又暗示什么:“接下来陛下很可能要离开洛阳回长安,到那时天师应该会随驾一起赶赴长安……小官不才,若能更进一步,希望能在长安跟天师您共事。”
话说到这一步,杨云再糊涂也明白了,刘衡政希望杨云在皇帝面前推荐他一把。
就算刘衡政掌握的政治资源足够多,但帮衬这种事,谁会嫌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