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岑倡抱拳应道。
见此,赵弘润遂拉着芈姜的手回到帅帐,虽然芈姜一个劲地表示自己包扎即可,但赵弘润还是亲自替她敷上了药,用绷布包扎了伤口。
在包扎的期间,赵弘润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军中?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叫你们回大梁陪伴我娘吧?”
他口中所说的『你们』,指的便是芈姜、羊舌杏以及苏姑娘,毕竟这三女在他母妃沈淑妃的眼中,仿佛已是内定的儿媳一般。
面对着赵弘润的质问,芈姜淡淡说道:“我不喜呆在宫廷内。”
她这话倒是真话。
要知道芈姜素来不喜欢住在宫阙内,那巍峨的宫殿,难免会让她想起她曾经在汝南的那个家,想起她的父亲汝南君熊灏,想起那段悲惨的幼年往事。
还有嘛,就是赵弘润的母妃沈淑妃对她太过于热情,热情地让芈姜有些害怕。
毕竟每回单独面见沈淑妃,沈淑妃都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俩的事,大抵是『你俩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啦』、『我啥时候能够抱孙子呀』这种让女儿家分外羞涩的话题。
虽说芈姜平日里面无表情,可这并不代表她心如铁石啊,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至于最后的原因嘛,恐怕就是出于种种原因,她想呆在有他在的地方而已。
对于芈姜的回答,赵弘润并不感觉意外,因为芈姜本来就是一个很自主的女人。
想了想,他问道:“混在军中多久了?”
芈姜还未开口,宗卫长卫骄的眉头却不由地挑了挑,正要不动声色地离开帅帐,却听到赵弘润淡淡问道:“想去哪啊,卫骄?”
“啊?”卫骄讪讪一笑,说道:“卑职就是出去走走……您看,你给芈姜大人包扎,卑职在这里多有不便……”
“哼!”赵弘润轻哼一声,斜眼瞅着一脸讪讪笑容的卫骄,淡淡说道:“敢瞒着本王,你比沈彧胆子大。”
“哪能啊……”卫骄这位在外人眼里颇为豪迈的宗卫长,此刻仿佛整个人都酥软了下来,竟露出一副谄笑的表情,讪讪说道:“殿下,卑职哪敢瞒着您啊,芈姜大人混在军中的事,卑职真的不知情哇……”
见卫骄不打自招,赵弘润冷哼一声道:“哦?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是芈姜的事了?”
“呃。”卫骄顿时语塞。
“哼!”赵弘润冷哼了一声。
想想也知道,芈姜穿着一声巫女服饰藏在魏军当中,若没有宗卫长卫骄的包庇,他赵弘润作为魏军统帅,岂会连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甚至于,不光卫骄,很有可能众宗卫、包括肃王卫们都在包庇芈姜,毕竟他们最清楚芈姜的身份,半个肃王妃嘛。
就在卫骄满脸尴尬之际,芈姜开口替他解围道:“不怪卫宗卫长,是我恳请他们莫要告知于你的。……他们因为你的关系,不敢得罪我,因此莫要怪罪他们。”
“殿下您听到了,不管卑职的事。”丢下一句话,卫骄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望着那摇曳的帐篷摇了摇头,赵弘润一边替芈姜包扎着伤口,一边问道:“为何要瞒着我?”
“若告知于你,你定会派人将我送回大梁,而我不喜呆在大梁。”
“……”赵弘润看了一眼芈姜,没有说话,显然是被芈姜说中了。
“前些日子,我在铚县被那假扮成小妇人的刺客行刺时,也是你出声示警吧?”
“嗯。”
“为何当时不露面?”
“你身边的护卫实力不弱,保护你绰绰有余。”
“那今日呢?”将绑布打了一个结,赵弘润抬头望向芈姜,皱眉问道:“那两个巫女,究竟是何来历?她们自称是什么龙门,而且仿佛也懂得剑舞……你为了亲手击毙她二人,不惜暴露行踪,想来对方的来历并不简单吧?”
芈姜闻言看了几眼赵弘润,见后者态度坚决,遂解释道:“她们说的龙门我不清楚,可能是她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此二女,乃楚国的水巫女,乃是信奉水神祗共工的巫祭祀。而我则是供奉火神祝融的巫祭祀。你在楚国呆的十日也不短了,对楚国的神祗,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
赵弘润点点头,随即忽然感觉不对,疑惑问道:“你学的不是巴国的巫术么?怎么又与楚巫牵扯上关系了?”
芈姜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声解释道:“巴国巫术,在于用蛊用毒,至于剑舞,则是楚巫的火巫一脉传承……当初学此术的时候,传授我姐妹二人巫术的婆婆就让我姐妹在巫坛上起誓,他日碰到共工一脉的巫祭祀,尽皆杀死,绝不留情。”
『这恩怨似乎还不小啊。』
“为何?”赵弘润疑惑问道。
“具体的恩怨,我并不清楚,据说是曾经共工的巫祭祀们对我祝融火巫一脉杀尽杀绝,我祝融一脉遂逃到巴国,多年后与巴巫融合……如今的楚巫,就只剩下共工的那些巫祭祀了……”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仿佛是为了解释什么,补充道:“我若不杀她们,则死的就是我。水火不容,彼此双方,早已没有回旋余地。”
“哦……”
赵弘润点了点头,终于理解芈姜为何对那两名巫女毫不留情。
而与此同时,在一张闲置的帐篷内,那两名巫女的尸体,忽然其中一具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捂着心窝处的伤口坐了起来。
只见此女用痛心的目光望了一眼摆在旁边的尸体,随即眼眸中闪过深沉的恨意。
『祝融之墟……那一脉居然还存活着,还与魏国的公子润牵扯上关系……这件事得即刻回禀巫姥与楚水君大人,不可叫祝融一脉死灰复燃!』(未完待续。)<!-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