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谁愿意在赫图阿拉继续被奴役,被随意杀掉。
而因此,东虏会派八旗兵来射杀这些要逃走的包衣。
与原来的历史上一样,清廷会为了防止被奴役的汉人逃走,而颁布逃人法,逃者即斩,甚至窝藏逃人之家族也会满门抄斩。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传来。
一名正逃去明境的汉人包衣中箭倒在了地上。
接着,又有不少包衣中箭倒地。
曹振彦见此不得不躲了起来,直到天黑,八旗兵退走以后,他才冒出头来,并继续往外逃去。
曹振彦是幸运的,他逃了出来,并同几个互不相识的汉人包衣来到了一段边墙边,并很快被游弋到此的大明边军哨骑给发现,且被带走。
按照大明现在的安排,这些逃出来的包衣,会被带到辽阳一带的包衣收留区。
曹振彦因此得以再次看见汉人政权统治的世界。
当他看见自己印象已经有些模糊的汉人头饰时,他就已经先激动起来,不由得心道:“记忆中,父母就是这样的头饰,蓄发着巾!”
“剪辫!”
而当官差让他们剪辫时,他更是不禁说了起来:“这,这,这里剪掉辫子不会掉脑袋吧。”
“掉什么脑袋,这里是大明,又不是东虏虏穴!”
一官差直接给了他一下,且喝道。
曹振彦没有因此生气,只笑着点头:“也是,也是,在这里剪辫不会掉脑袋。”
接下来,曹振彦便领了一套免费皂色汉服,他不得不承认,这免费发的汉服比他以前遇见的普通旗人都要好许多。
而当曹振彦来到坐上马车,往收留区去时,则更加感到惊奇,不由得腹诽道:“这明国的马车好生稳当,不怎么抖,这明国的官道也好宽,这里的汉人比小时候所见到的汉人要壮实高大许多,咦,怎么这么多路摊与集市,怎么这么多青砖房,比赫图阿拉好多了,难怪主子们一直想打过来寇掠。”
“打死这个狗鞑子!”
“将这鞑子千刀万剐!”
“老子要买他耳朵做下酒菜吃!”
一时,曹振彦忽然听见前面许多汉人正在激愤地叫喊着。
然后,他就看见一跟自己同样有辫子,但明显穿得更好,是旗服的一八旗贵族被揪着辫子正在前面的街道上被人押着游街,而许多汉人百姓则在一旁吼骂着。
曹振彦见此不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脑后的辫子,他生怕自己也被拉去游街。
但这一摸,曹振彦就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辫子没了。
“忘了,我辫子没见了,主子会杀了我的!”
曹振彦像是失忆一样,忘记了自己辫子在这之前已被剪掉,而慌张地站了起来,四处逡巡着,寻找自己的辫子。
接着,曹振彦才回过神来:“不对,我现在没辫子才是好事,我现在是明国,他们见我没辫子,就不会把我也拉去游街。”
曹振彦砰砰直跳的心脏这才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额头的汗珠也这才停止分泌。
然后,曹振彦就忍俊不禁地咧开了嘴,一股发自内心的雀跃感,涌上心头。
自己好像不是包衣奴了!
……
“糟糕,正在游街的是多罗郡王萨哈廉,把头埋低点,别让他看见!”
乔装成包衣逃奴的宁完我把头埋低了些。
虽然他对曹振彦说这一切都是大明皇帝导致的,且恨朱由校入骨,但为了活命,在行动上,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假扮成包衣奴逃了出来。
而且,他因为看见被游街示众的女真人是自己认识的努尔哈赤之孙萨哈廉,也就对跟着自己一起乔装逃出来的几名投清诸生说了起来。
这几名投清诸生也就都颇为配合的埋低了头。
“没想到他萨哈廉也被明军的人给暗中捉了去,如今看来,只怕难逃千刀万剐了。”
一名诸生因此说道。
而宁完我则跟着说道:“但愿我们能躲过一劫。”
说着,宁完我突然低头看着,被拿来当过沟渠的石板桥的墓碑,一动不动地说道:“这收留区是我宁氏一族的祖地!这是我宁氏祖宗的墓碑,竟被如此践踏,让臭水沟的臭味天天熏着!”
“宁兄,切勿动怒,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我们不能被明人发现我们的异样!”
一诸生忙劝了起来。
宁完我因此只得忍住。
最终,宁完我和还是和这几名诸生一同进了收留区内。
而因此,宁完我得以看见自己家的祖宅与祖坟果然已经被改成了公厕!
“可恶!他们怎么能如此羞辱我宁完我的列祖列宗!”
宁完我看着在这些公厕里进进出出的人,不由得捏紧着拳头,在心里骂了起来。
“那啥,我突然想方便一下,宁兄,冒犯了!”
而他身边一叫周华的诸生突然捂住肚子说了起来,并急着要往公厕里跑去。
宁完我忙拉住了他:“不准!你不准去羞辱我祖宗!你不准!你去后山解决。”
“不行的,随地大小便,要挨板子的,你没听刚才管队的说吗?”
周华说着就还是跑了进去。
宁完我则见此大骂起来:“姓周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他日,我也要去你家祖坟所改造的公厕解手!”
说完,宁完我就委屈地流下泪来。
没多久,周华跑了出来,且立马把宁完我拉到一边,也不管宁完我现在正生他的气,说道:“宁兄,他们太过分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知道吗,他们竟然把解手之茅坑,雕刻成了您的跪像,里面全是您的跪像,凡解手者,都得让污秽之物进入你跪像口中或头中。”
“什么!”
宁完我听后直接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