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三成的灵魂一爆炸,后果就很严重,然而长束正家并不惧怕石田三成,便与他针锋相对。
长束正家更加恼怒:“指挥权在你这里!你就要为全军负责!为我们大家负责!我们是来朝鲜攻城略地开疆拓土的!不是来送死的!既然打不过明军,就该和太阁讲明白!你们一个个的缩手缩脚,一个字也不敢说,就知道哄骗太阁高兴,现在好了!太阁还真以为我们打赢了,都打到明国境内去了!”
“我说这些的时候你反对了吗?你有提出过反对意见吗?还是你提出了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没有没有没有!就知道事后在这里说三四,真正需要用到你的时候,你跑得比谁都快!还不都是我扛着!谈判我去谈,上当受骗也是我,受到生命威胁的也是我!不是你!”
石田三成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加之愤怒,现在眼睛充血,红得吓人,不断的喘着粗气,这般慑人的气势居然吓住了长束正家,也震慑住了一众高级将领。
“眼下的局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的水师已经完了!一条船都没有了!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死守城池,绝对不让明军打进来,绝对要支撑到对马水师的支援抵达,把我们救出去!今天一早我派人去了对马,对马的九鬼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只要等着他们过来支援就可以了。”
石田三成的话宛如一根救命稻草,让惶惶不安的日军高层们一把抓住就不愿意松开了。
宇喜多秀家却皱起了眉头:“你派人去对马干什么?”
“对马的粮食本来最迟昨天就该运到了,结果昨天晚上也没有来,我就派人去对马看看是不是九鬼那里被李舜臣骚扰了,怎么还没有送来补给,现在一看,只要补给来了,肯定有战船过来,我们就能得救了。”
听了石田三成的回复,宇喜多秀家先是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
联想到了萧如薰这几天极为反复无常的行为举动,宇喜多秀家忽然怀疑明军水师是不是早就抵达了朝鲜备战,并且他们的主要目标也不是釜山,而是对马,之前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牵绊住这里的水师一部,好掩护明朝水师主力从容的攻取对马岛。
对马岛方面没有送来给养的原因不是李舜臣,而是明军水师,明军水师极有可能在进攻釜山之前就把对马岛的倭寇水师主力给覆灭掉了!然后才从对马直接奔袭釜山,覆灭了釜山舰队,而现在包括对马在内,整个海域已经没有日本舰队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制海权!
“对马……该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宇喜多秀家缓缓的直起身子,带着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说出了让大家都敢相信的话语。
“你说什么?”
石田三成没有听清楚宇喜多秀家的声音。
“我说,对马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刚刚才安心下来一点点的日军高层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宇喜多秀家。
“萧如薰那样做,那样三番两次的炮击我们,是不是为了掩饰什么?是不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尤其是水师的注意力,然后好从容调集水师的主力把对马岛攻占,切断我们的补给线,然后再掉过头来攻击釜山港,把我们的水军全部覆灭掉,彻底的困住我们?”
宇喜多秀家很慢很慢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因为越说到后面,他自己就越没有底气继续说下去,不是说他在说谎,而是说他根本没有底气说自己在说谎,如果是真的,他真的愿意相信他在说谎。
然而这话说出来却没有一个人反驳他,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表情凝固了,面对着几近绝境的事实,似乎没有人反驳。
宇喜多秀家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有人站出来据理力争,将他贬斥的一文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