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想起长津湖上,志愿军指战员只穿着单薄的军装,在朝鲜北部零下三十多度风雪中,向着供给充足火力凶猛的美海军陆战队第十军发起一轮轮进攻时;当后送的伤员因为寒冷而濒临死亡时;
当进攻部队的因严寒导致非战斗减员超过50时;当负责敌后阻击任务的一个加强连因为寒冷,全部僵直的冻死在阵地上时,柏毅的心便像是扎进了一根根锋利的刺,很疼,很悲怆……
柏毅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如朝作战的战士们能够活着回来,为此他加班加点的研制武器,尽一切可能为志愿军增加抵抗联合国军的砝码;为此他起草一个又一个令他厌烦不已的报告,将后勤系统整合得更加高效;为此他不只一次的向上级建议,尽快向苏联的索要急需的机器设备和材料。
或许是太过着急的缘故,在向苏联寻求设备和材料的援助时,他的建言激烈了些,甚至还当着总后首长的面跟一伙苏联技术专家组拍了桌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安排押运新式手榴弹来安通。
这既是让他暂时避开那个苏联专家组,同时也是上级对他的保护,对此柏毅对上级和总后首长还是很感激的,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苏联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老大哥,在各个领域都有说一不二的权威,真要是冒犯了,绝对不是“麻烦”二字那么简单。
可“麻烦”归“麻烦”,即便柏毅很讨厌麻烦,可问题是在朝鲜半岛有个更大的麻烦存在,老葛、罗文山、李有福、秦东民,以及千千万万个子弟兵,正顶着严寒,冒着炮火跟世界最顶尖的军事力量死磕,柏毅希望他们都能活着回来,哪怕为了胜利,也要活着的胜利。
相较于此,苏联专家组的麻烦简直是小儿科,为十余万件冬装而抗住上级的压力更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于是他冲着阻止他的陈耀阳同样摇了摇头,旋即自信而又坚定的一笑,也不等陈耀阳反应过来,便再次握紧话筒,异常认真的说道:“姜站长,我的意见是这样的,咱们的后勤保障,不单单要看眼前,更要看之后的发展,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将近三十万的重兵向我方压来,而我先期入朝参战的志愿军不过25万,
双方一比一的兵力对比看似保持平衡,然而联合国军有充足的火炮,漫天的作战飞起,朝鲜两侧的海域还部署着大批的战舰以提供火力支援,如此对比之下,我军依然处在绝对的劣势……您不要着急,请听我把话说完。
这不是我个人的判断,而是志司和中央军委早有预料,不然也不会在关内部署第二、第三梯队,就在昨天晚上,咱们不还收到东北局后勤部关于做好华东兄弟部队保障的紧急通知吗,既然如此,我就在想,该如何做好华东兄弟部队的保障,想来想去便想到一个关键点,那便是他们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