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公子出了梁王府,满腹心事地走在长安街头,却是没了往日的洒脱。
正如他所说,他要去求吴宁。
只不过,武崇训没有直接去找吴宁,而是转了个弯,绕到了皇城东侧,太常寺边上的官宁教坊。
官宁教坊属于皇家“内教坊”,隶属太常寺管辖。
所以,当武则天回都长安之时,官宁坊自然也随圣驾一同来了长安。
此时,吴巧儿正在坊中习琴。
听闻使女来报,说是武崇训来了,巧儿还好生奇怪。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让武崇训进来,见萌公子一脸的苦大仇深,巧儿更是好奇。
“这是怎地了?谁惹到崇训公子了?”
武崇训没说话,先是看了看左右。
使女仆役一看,知道这是梁王世子要与巧儿姑娘独处,便识趣地退出门去。
待下人一走,武崇训这才原形毕露地往巧儿身前一坐,“本公子来求你了。”
“求我?”
巧儿颇感意外,“我一女流之辈,有什么能帮得上崇训公子的?”
武崇训一听,干脆趴在巧儿的琴上,用手背支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巧儿。
“你能说动你九哥呀!”
巧儿被他盯的心里毛毛的,下意识闪躲。
可是提到吴宁,又让巧儿更加不解:“九哥?”
“对,你九哥!”
于是,武崇训把今日在家中与武三思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和巧儿说了一遍。
“所以,我就来求九郎了,看他有没有办法救我爹。”
“噗!!”
巧儿忍不住轻笑出声,媚眼白了武崇训一眼,“你傻不傻呀?求九哥帮忙,你来找我做甚?”
武崇训脸色一垮,“我这不是没脸去找他嘛,只能求你喽。”
好吧,柿子挑软的捏,说的就是萌公子。
“唉!”巧儿长叹一声,把武崇训从琴上推开,“弦都让你压断了。”
只见武崇训一脸的无赖相,“那你到底帮不帮我啊?”
巧儿想了想,“我要是你啊,就直接去找九哥,哪还绕什么弯子?”
“直接去?”武崇训心说,你别逗我。
“我哪有巧儿妹子的面子大?”
巧儿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之前就提醒过你,九哥与常人不同,你只要待之以诚,他就绝不会负你。”
“现在你来找我,要我隔着一层替你去说话,反而不美。”
“啊?”武崇训一脸不信,“真的假的?”
“真的!”巧儿给了武崇训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要是你,就直接冲到九哥面前,说一句:朋友的事,你到底管不管?”
“这比什么都强。”
“可是”武崇训苦着脸,“上回我已经撇开脸皮一次了,你九哥根本不吃我那一套,老躲着我,也没把我当朋友啊!”
“呵呵。”巧儿干笑,“他若不把你当朋友,就不是躲着你了。”
上下打量着武崇训,“你可能会很惨。”
武崇训闻罢,终于有些动摇了,“当真?”
“当真!”
“那本公”挑着眉头,“就信你一回?”
巧儿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
“好!”武崇训欢脱地一点头,“巧儿妹子是万不会害本公子的。”
“那就信你一回,!不!以后都信妹子的!”
说着话,又恢复了往日的洒脱,跳将起来。
一边往外跑,一边嚷嚷,“算又欠你个人情,以后还哦。”
说到最后,已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巧儿无语地摇了摇头,随之轻笑,青葱玉指撩拨琴弦,继续练起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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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赐给吴宁的郡王府宅,在长乐坊的东面,也就是长安城的西北角。
太宗和高宗时期,这里曾经是番将属官的宅邸所在。
像是黑齿常之、李多祚,甚至早年间的索元礼,都在此有过宅子。
不过,后来随着长安城人口猛增,地皮渐稀,加上老太太可能觉得,李武两家这个王那个公的,住的太散,不利“管理”。再说,这么好的一块儿地给了外人,却是有点可惜。
于是,到了武周朝,除了老将黑齿常之和李多祚少数重臣的宅子还在此地,其余的番将早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