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对了?
吴宁的意思就是,这不花钱来的,和花钱来的东西,在心理上那就是两回事儿。
之前,各家骚包的又要建这个,又要建那个,那是因为不是花钱来的。
白来的地皮,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甚至可以很装逼地说,我就想建个马场,没事儿打个马球;我就想建个园子,没事儿在里面喝个小酒。
对吧,谁让你是贵族呢?
贵族就得有范儿,得有逼格。
但是,话说回来了,贵族特么也是人啊!
你让程家把花六万贯买来的地,建个马球场看看?
程处弼得心疼死。
同样的道理,长孙家花了十二万五千贯,把家底儿都撒出去换回来的地,你让他建个园子?
疯了啊!?
都不用人劝,他自己就得赶紧盖几间商铺压压惊,他得想办法把扔出去的钱找补回来啊!
“所以”吴宁笑着道,“不用我去说,更无关得罪不得罪,他们自己就得把什么马场啊、园子啊都停了,盖成商铺以减少损失。”
太平明白了,吴宁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可是,那整治门阀呢?”太平凝眉道,“得罪的这么狠,你怎么才能扭转乾坤?”
吴宁闻言,还是笑,“我的殿下,你又说错了两处。”
“第一,表面上看,我是把人得罪的不轻。可实际上,我并没有得罪人。”
“没得罪人?”太平又迷糊了,“怎么讲?”
“这么说吧!”吴宁道,“以这个价格买回去的地皮,不亏!”
“即使是现在他们觉得亏了,可等他们把商铺建起来,租出去之后,就会明白一点都不亏。比把钱埋在钱窖里生锈,要划算得多。”
见太平还是不明白,吴宁又解释道:“以前的长安,因为原本坊市宵禁制度的惯性,并没有完全适应当下的商业环境,所以商铺租金是偏低的。”
“可是现在不同,一来长安本身的商业水平达到了一个高度,再加上李客、秦文远他们这些巨商的介入,商铺租金必然会迎来一次大涨。”
“而且,是那种你根本想像不出来的大涨。”
太平下意识发问,“涨多少?”
吴宁道:“像长孙家那三亩三分地,如果全盖成商铺,一年租金最少一万贯!”
“不可能!”太平坚定摇头,“怎么可能?一万贯?租给谁去?”
不想,吴宁立时回答:“租给胡商。”
“胡商?”
“对,胡商。”
吴宁看着太平,“你忘了吗?胡人在大周是不允许置业的。所以,他们在长安做生意,只能租,不能买!”
“可是”太平辩解道,“胡商也不会花一万贯去租铺面吧?这也太贵了。”
“贵?”吴宁冷笑,“我的殿下啊,你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你知道一匹丝绸,胡商运到他们那里,是多大的利润吗?”
“多大?”
吴宁道:“百倍,甚至千倍。”
吴老九眯缝着眼眸,“你知道吗?咱们的丝绸、瓷器到了他们那边,是比黄金还要贵重百倍的珍宝。”
“像波斯、大食这些胡人国家,他们的富人储存钱财,存的都不是黄金白银,而是丝绸。”
“皇帝为了一件丝绸衣袍,甚至会发动一场战争。一个瓷碗,就能换一群牛羊。”
“真的假的?”太平惊呼出声。
她实在想像不出,胡商所得之利会有吴宁说的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