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下山坳天还没亮,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太平公主的侍卫宫人闹闹哄哄地把一箱一箱的行装往车上搬,几个要出远门的孩子家里的长辈亲族也是早早的就起来备了早饭,让大伙吃饱了肚子好出门。
未及卯时,孟道爷就从山上下来了,一身新做的道袍,仙气渺渺。身后背着长剑,眼神都和往日不同,添着几分神彩。
“几时出发?”
吴宁一阵无语,心说,这几年可是把孟道爷憋坏了。
摊手道:“公主殿下这行装有点多,还没装完车呢。”
“再说,庐陵王府那边也没到,估计还得磨蹭些时辰。”
“”
只见孟道爷一瞥嘴,小声嘟囔:“真是不嫌麻烦,哪有他们这般走江湖的?”
“行啦!”吴宁好声安慰,“人家都是皇亲贵胄的,这出去一趟,能和咱们一样吗?”
其实,吴老九心里也有吐槽。
就想出去玩一玩,本来以为随心得很,也就吴宁、秦妙娘、孟苍生、吴黎、吴启,再加上太平公主和李重润兄妹这么几个人,说走就走了。
可是,太平公主和李家兄妹哪能像他们一样,提上鞋就走?
宫人侍卫光太平这边就得有一两百号,这还不算庐陵王府那边还有一波。
行装用度,拉了十多车。
用吴宁的话来说,这哪是出去玩?快赶上军队开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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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庐陵王府的人马慢悠悠地到了山下。
吴宁庆幸的是,李重润还挺会做人,特意到康乐坊接了秦妙娘一同出的城。
“差不多就走吧!”
孟道爷很是不耐烦,照这么磨蹭下去,一天能走一驿(50里)就不错不错的,什么时候才能晃悠到襄州啊?
“还差个吴老十。”
“”
正说着,晨雾之中就见两骑快马,一前一后朝着山下飞奔而来。
吴宁仔细一看,前面那个正是吴启那厮,等看清后面那一骑,“不好!要坏事!”
说着话,一把夺过侍卫手里的马缰,噌的就蹿上了马。
“走走走走!!速速启程!”
大伙儿都有点懵,心说,这是怎么了?
刚要发问,吴启那扯破了嗓子的嚎叫已经传过来了。
“快走走走走!!我爹追过来了!”
好吧,孟道爷和吴黎大笑不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翻身上马,“驾!!!”
也不管慢腾腾的马车人队,几个年轻人扬鞭而去,甚至潇洒。
“你们”
把太平公主气的哟,这还没动身呢,你们跑什么啊?
只得急令大队启程,追着吴宁等人的方向慢悠悠地上路了。
远处,吴启与吴宁等人的飞马汇合,沿着官道一路向东。
“爹,别追了,回来我肯定好好读书,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吴长路勒住马僵,无语地看着几个孩娃子踏马扬鞭,绝尘而去。
只得报以苦笑,“一群臭小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而回应吴别驾的,除了隐约从马蹄声中传回来的一阵阵嬉笑怒骂,再无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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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好险好险”
大伙一气跑出去十多里地,眼见吴别驾没追过来,这才放慢了速度。
吴启拍着胸口,气都喘不匀就在那抱怨,“我这个爹啊简直不像话!”
“你还好意思说!”吴宁瞪着眼珠子,“没搞定你爹也不早说,要不是小爷机智,看你走不走得了!”
“是是是!”吴启赔笑,“还是九哥懂我。”
说着话,转过头就冲吴老八嚷嚷,“老八!来来来,咱俩换换马。”
“呸!”吴老八抱着马脖子,“美得你!”
吴启骑的是自家的马匹,吴长路那么大的官儿,单是朝廷配给的马匹就不是一般货色,都是上好的战马。
放在以前,吴启别说骑出来玩,摸他都摸不着。
可是,再好的战马又哪能和太平公主给吴宁他们安排的宝马相比?
吴老八骑的那匹是正经八百的西域宝马,吴启早就眼馋得不行了。
可是吴老八又不傻,才不会和他换呢?
“你等一会儿吧,等后面公主殿下的车队追上来,自己和殿下讨要去!”
“也行!”
吴启撇着嘴,索性下了马。
往路边一坐,“谁身上有吃食?小爷早饭还没吃呢!”
车队慢得很,大伙儿在路边等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见太平公主的车辇慢慢悠悠地从远外晃荡过来。
孟道爷拧着眉头,心里老大的不爽。
照这个速度,从天亮走到天黑,撑死能走一驿之隔。这还得是路上没什么景致,大伙儿不停马,不游玩的情况下,才能走一驿。
要是稍有停留,一驿可能都走不了,得十多天能到襄州就不错了。
要知道,大唐的驿站系统极为发达,所谓“一驿”,就是一个驿站与下一个驿站之间的间隔。
一般来说,中原内陆这个间隔都是五十里一驿。也就是正常人步行一整天,整好可能早晨上路,傍晚入驿的距离。
不得不说,古代的交通系统虽然效率很低,却还是很人性化的。
但这是按脚程来算的,孟苍生是骑马,而且骑的是上好的宝马,要是让他撒开了欢的跑,一天跑个三驿四驿的路程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现在不行啊,有大队人马跟着,他想自己撒欢显然不太现实。
此时,孟道爷看着太平公主的车队驾辇已经到了跟前,吴宁等人已经迎了上去,大伙不定又在这里磨蹭多久,孟道爷只得可怜起他的马儿来了。
“马儿啊,马儿,纵有千里之才,你也得忍着了。”
正想着,那边吴老九扯开嗓子,已经嚷嚷开了。而嚷嚷的东西,却是让孟苍生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