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见状,连忙俯首说道:“请舅父放心,甥儿一定竭尽全力辅佐表弟,不,辅佐新主公,助他摆脱危机。”
袁绍这才点了点头,之后一声长叹,流泪不语,呕血数升,一代豪雄最终命归黄泉。
“父亲,父亲,你可不能就这样舍孩儿而去啊……”袁尚见父亲辞世,知道自己表现孝道的时候到了,连忙捶胸痛哭。
然而审配却是哽咽着劝说道:“公子,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主公辞世,局势动荡,公子应当早正大位,以便打破某些人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旦被人得了先手,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这时候刘夫人走上前来,点头说道:“吾儿,审先生说得对,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否则的话,你如何对得起你父亲在临死之际的重托?”
袁尚点了点头,随后宣布自己继承父亲袁绍的冀州牧、青州牧、司徒、邺侯之位,并且宣布袁绍的死讯,命袁谭前来邺城祭拜父亲,并且拜见自己这个新主公。
当天夜里,邺城之内初初举哀,城头将士打着白旗,穿着白甲,奏着哀乐,如果事先没有听说袁绍的死讯的话,还真以为是邺城宣布投降呢。
这时候刘和与曹操结了阵势,正在像往常那样在阵前对话,突然听到袁绍的死讯,几乎同时叹息了一声。
曹操首先感叹道:“袁本初四世三公,也算是一代英雄,我与他从小结识,一起嬉闹于洛阳的大街小巷,一起抢过新娘,后来长大了又同朝为官,一同位列西园八校尉,后来国难当头,我们一同起兵,共同讨伐董卓,这么多年来可谓是建立了友谊,然而我们之间又彼此争斗,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然而能够得到的,只有一个,为了这一头鹿,就算是往昔关系再亲密,如今也只能彼此争夺,再无转圜余地,于是有了官渡之战,于是有了我大军破仓听,困邺城,于是有了今日袁绍之死。”
刘和也在一边感慨道:“孟德兄所言不错,袁绍本为英雄,想当初他率军一举荡平为祸多年的宦官之祸,想当初他率军讨董贼,抒国难,想当初他一统冀州,令冀州安民乐业,物阜年丰,也不失为一代雄杰,然而自从并了冀州之后,他就变得不一样了,刚愎自用,猜忌之心日甚,有贤才而不能用,反而是小人的话一听一个准,否则的话官渡之战孟德兄也不会如此轻易获胜,那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呢?袁本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改变这一切的呢?其实小弟想来想去,悟出来一个道理,正想请教一下孟德兄。”
“哦?不知贤弟有高见?为兄洗耳恭听。”曹操对刘和的话很是好奇,连忙笑着问道。
只见刘和小道:“高见倒是没有,低见确实有一些,小弟以为,袁本初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权力在作祟,人一旦有了权力,就会患得患失,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人若是没有了权力的欲望,自然不会患得患失,自然不会心存猜忌,自然不会因为某些人有才但不忠诚于你而斥之不用。只要心怀天下,便不会有得失,比如当今朝廷,虽然天子聪慧圣明,然而奸邪当道,蒙蔽圣听,天子有权而不能用,有旨而不能达,天下才会如此乱,我等也才会如此奔波劳碌,所以,要想真的弭兵天下,让英雄豪杰不再有袁绍的悲剧,只需令大权重归汉室,这天下自可真的实现太平,不知孟德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