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些东西,根本不用陆寻义说,他怎能不清楚,沉吟片刻后:“当今之局,要想保住方有群的命,唯有如此,我做主审管,至少主动权还是有的。此事拖字诀可用,我能做的是给方有群拖延时间,他最后结局如何,还得看他自己的。”
“殿下的意思是?”陆寻义眉头微挑。
“十日之内我肯定要动身前往苏北,这十天方有群如果能打一场天下人都能称赞的硬仗,问题就不大。”墨白皱眉道。
陆寻义听懂了,也不拖延,立刻站起身来:“我这就给杜鹃去信。”
“不用!”墨白抬手:“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咱们,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谨慎点好,以免授人以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杜鹃那里,我详细她知道该怎么做。”
陆寻义其实有点不放心,但见墨白如此相信杜鹃,他也不好当面反驳。
“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那就先把台子搭起来,在方有群之前,先拿下几颗人头,稳一稳百姓的情绪,也正好借此,肃清一些蛀虫。”墨白拿起茶杯,沉声道。
陆寻义又是苦笑:“杀人不难,找证据恐怕不易,我们在朝中根基太浅了,没几个人可以用,官官相护之下,咱们很难有所作为。”
墨白瞥他一眼:“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明王府介入朝堂吗?这不就是个大好机会,怎么事到临头,又觉得难了?”
陆寻义脸上顿时尴尬,只好站起身告辞。
说难并不难,如果胡庆言肯配合,那就简单了。
可不论是陆寻义还是墨白,都对胡庆言并不怎么指望,今日胡庆言胆大包天的摆他一道,算是给墨白上了一课。
他还没出门,门口来了一人,是阿九。
“六爷,秦大人府上派人来了。”阿九汇报道。
墨白和陆寻义对视一眼,陆寻义转头问道:“秦鸿?”
阿九点头,又道:“还拖了一车礼物。”
“这秦鸿搞什么鬼?”墨白皱起眉头。
陆寻义倒是没有诧异,道:“也不奇怪,今日,如果不是殿下站出来,他现在只怕已经被剥官下狱了,殿下算是搭救了他,他来送礼致谢,也是情理之中。”
“问题时我如今挂着主审的名,虽说未必会审到他头上,他现在拉给我送礼,影响也不好吧!”墨白摇头,皱眉道。
陆寻义点点头,看向阿九,道:“就说殿下忙,无空接见。”
“礼物呢?”阿九问道。
陆寻义想了想,对墨白道:“可收可不收!”
墨白不语,等着下文。
陆寻义沉声道:“不收的愿意,殿下方才已经说了,现在收礼,影响不好,搞不好会有许多官员有样学样,传将出去,明王府的名声肯定不好听。”
“不过收下也有收下的好处,殿下如今入了朝堂,咱们终究是要经营朝中的,正所谓入乡随俗,今日殿下收了这礼,便算是踏入了官门,与朝中众臣,算是从此志同道合,走上了一条路。我们开了门,今后自少不了会有上门来偷效之人。”
陆寻义在京中也不是白历练的,如今这谋士当的也算是合格了。
墨白看了看陆寻义,忽然想起什么来,看向阿九道:“咱们府中,应该还有两位先生吧?”
“先生?”阿九一愣。
陆寻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阿九先反应过来:“殿下是说方山先生与江陵先生。”
阿九一开口,陆寻义也记起这两个曾经太子府上的谋士,走投无路之下,投效到明王府的落魄先生。
“没错,他们来府上也有段时间了,是该给他们找点事做。”墨白点头道:“既然这礼物不好收,也不好不收,那我们明王府就不要收了。
陆寻义心领神会,这是说可以转一道手,让那两人去收,起身拱手道:“是,我会交代他们二人。”
“何须交代什么,这点事都办不好的话,这两位先生只怕也徒有虚名。”墨白笑着摆了摆手。
陆寻义转身离开,墨白又想起一件事,道:“等等,胡庆言突然要动秦鸿这事很奇怪,当初定秦鸿上位的时候,胡庆言并没有意见,如今突然出手对付他,肯定有猫腻,你查一下。”
“是!”
他们两人走后,墨白心头有火,却不知何处发。
胡庆言这老东西,摆了他一道,他今日保秦鸿,又扩大事端,也是在给胡庆言一个警告。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觉得不够,瞧今日他独掌朝纲的威风,胡庆言似乎真的有些膨胀了。
墨白觉得,陆寻义之前担忧有道理,必须想办法,给胡庆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