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出去,她之所以留下来守着,就是怕林素音会想不开。
仔细琢磨了下,她终于还是开口劝道:“他应该也只是一时气急上火,当不是故意的。您是知道的,我对他一直都有意见,可说句公道话,他这人虽然专横跋扈,但对您,那还是用心的……”
“我听杜先生说,墨白在外面的时候脾气可不好,那是动不动就杀人的主,您之前也瞧见了他是怎么对我的,我什么都没干,就被他一顿吼。”
“可您再瞧,就这些日子,您换着法的折腾他,这就是一般男人,那也未必能受得,更何况是墨白这等人,这也就是您,要是换了第二个人,只怕脑袋早就搬家了…………”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气坏了身子,也还是自己遭罪,不看僧面看佛面,为孩子着想便是。”
“先把身子养好,有账,咱们先留着,等过后再找他算……唉,我还没说完呢,你推我干什么?”
林素音早已经闭上了眼睛。
只剩下青青一个人,坐在床旁嘴边唠唠叨叨。
宁儿一进来,就听见青青又在煽风点火,顿时生气不已,跑过去,将青青推出了房间。
………………
……
“娘娘到底如何?”
门外,宁儿神色不安。
阿九沉吟道:“你当真看到王妃摔倒在地?”
“当然看见了。”宁儿毫不犹豫的点头。
“怪了!”阿九眉头微簇,低声嘀咕了一句。
“到底怎样了,你快说啊!”宁儿催促道。
“没有大碍,待会我开服药,今后小心伺候着便是了。”阿九说着,转身便走。
宁儿这才真正安下心来,正要转身进屋,却又听阿九问道:“宁儿,等等。”
“怎么?”宁儿转头。
“那天真是二先生让你告诉王妃真相的?”阿九目光微垂,声音很轻。
“哎呀,你烦不烦,都问了多少遍了!”宁儿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便进屋了。
阿九看着她的背影,眸光闪动,最终苦笑一下,摇头离去。
绕过几间庭院,来到一处宅子门口,有黑衣卫探身出来。
“六爷可在?”阿九道。
“二先生正与殿下谈话。”黑衣卫回道:“要我通禀吗?”
“不用,我等一会。”阿九摆摆手,转身走到门口台阶上坐下,呆呆出神。
也不知过去多久,脚步声响,阿九回头,只见陆寻义眉头紧皱的从房间出来。
见到阿九,脚步略停问了声:“王妃可还好?”
阿九笑着回道:“万幸,无大碍!”
“那便好。”陆寻义似有心事,也没再多说,快步离去。
阿九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离开,才转身入内。
房间里没掌灯,又门窗紧闭,有些晦暗。
墨白一个人坐在桌前,阿九上前来行礼,墨白挥手示意免了。
“王妃并无大碍,安安神便可。”阿九禀报道。
“嗯。”墨白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阿九:“你看看。”
阿九目光在墨白脸上一扫,一边接过信,一边又道:“宁儿说王妃之前摔倒了,可观王妃的情况,不像摔倒过的样子。”
墨白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阿九鼻子微微耸动,目光落在了墨白手中的酒杯上,他闻出来了,不是茶,是酒!
阿九心中一凛,再不敢多说废话。
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六爷虽也好酒,但却自律,但凡是养伤期间,从不碰酒。
上次宫廷一站,六爷虽未大伤,却也元气有损,正是恢复期间,按常理,六爷不可能碰酒。
眼见墨白一杯饮尽,再满一杯,阿九再不多言王妃一字,收敛心神,低头看信。
这一看之下,却是豁然大惊抬头:“方帅要撤军?”
“嘭!”墨白将酒杯重重砸在地上,对着阿九劈头盖脸就怒喝道:“你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墨白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口中继续怒道:“这么多年,你就什么都没学到吗?一遇到事就沉不住气,就你这样,能成什么气候?”
阿九被墨白突然的发作给骂懵了,立刻噤声不敢言,垂首接受训斥。
墨白发泄了两句,又坐了下来,再次倒酒,又饮了一杯后,方才慢慢静气,沉吟半晌,才道:“这事杜鹃发来的急信,具体情况还很难说,撤军的消息是华明府主动透露给杜鹃的,你怎么看?”
“此事当慎重,苏北之重要,方帅统军多年,岂能不知,何敢轻易后撤?一旦后撤,大夏东南,旗蛮怕是瞬息可下。如此后果,方帅岂敢乱来?”阿九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