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如今杂事较多,所以宴席也只能交代下去,由厨房准备。等到午饭时分,百里九也回了府,方才差使下人请了秦宠儿与安若兮过来。
秦宠儿见了林诺雅依旧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着老将军与老夫人的面,冲着她就是一顿冷嘲热讽,林诺雅皆笑着不还嘴。百里九也觉得秦宠儿过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将她叫至一旁,低声哄劝了几句,方才暂时安生下来。
还未开席,有府里下人进来禀报,说是济仁堂的伙计求见。
诺雅有些奇怪:“他有没有说是有什么事情,无关紧要的打发了就是。”
下人回禀道:“伙计说是药房里新进了几盒百年老参,成色都不错,想请您过过眼。”
诺雅沉吟片刻,对老夫人道:“正巧节礼还没有置办齐全,想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若是果真成色好的话,就让他们送些过来,给几位候爷还有尚书大人,侍郎大人府送去,您意下如何?”
老夫人正在跟安若兮说话,随口道:“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不用问我。”
诺雅就站起身子,去衣架上面拿披风,被百里九一把拽住:“外面这样冷,你出来进去的难免着凉。干脆就让那伙计进来吧,我也正好看看。”
诺雅也就不再坚持,命人将那伙计传唤进来。伙计提前得了管事叮嘱,进来不敢四处张望,恭敬地将手里的一个参盒递给诺雅过目。
那参果真不错,全须全尾的,成色也好。诺雅拿给老夫人看了,最后轮到安若兮手里,她也交口称赞,命身后的秋歌交还给诺雅,大家就合计着定了数目下来。
伙计一抬头的功夫,正好看到秋歌,就多嘴说了一句:“这不是那日到我们济仁堂抓药的姑娘吗?那日碰巧天蛇毒缺货,您若是还需要的话,我一并给您送过来。”
大家都未在意,秦宠儿耳朵却是尖的,对“天蛇毒”几个字特别敏感,“噌”的一声站起身子,冲到跟前,一把揪起伙计的衣领,急切地追问:“你说什么?谁去你那买天蛇毒了?”
伙计莫名其妙,一指秋歌:“就这位姑娘啊。”
“什么时候?”
“大概是三四天以前吧,喔,对了,就贵府老夫人寿辰前一日。”
“胡说八道!”秋歌终于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我是去你济仁堂抓过药不假,可是我什么时候寻过天蛇毒?”
伙计被两人的反应吓了一跳,缩回脖子,小声嘀咕道:“我就随口一问,不要就算了。”
秦宠儿一把将秋歌拨拉至一旁,盯着伙计,一脸紧张地问:“你给我把话一点一点说清楚,一字不落!”
一旁的安若兮再也坐不住,走到近前,也冲着那伙计一本正经地道:“你睁眼看清楚了,可不要胡说八道,冤枉无辜。”
伙计不明所以,大概是不想招惹祸端,磕磕巴巴道:“我,我大概是认错人了。”
秦宠儿压根就不理安若兮,揪着小伙计的衣领几乎将他掂起来:“敢说半句假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伙计被吓得抖若筛糠,连声告饶:“就那日,这位姑娘到我们济仁堂抓了两服药,一味说是自己的方子,府里药材不齐,过来补上的,另一味是金疮药,直接外敷。然后小的将药给了她之后,她就悄声问我,有没有天蛇毒?正巧那日府里缺货,姑娘就拿着另外两包药走了。”
“我没有找什么天蛇毒,他在诬赖我!”秋歌焦急地驳斥道。
秦宠儿放过伙计,那伙计立即忙不迭地溜走了。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秋歌:“他认识你?”
秋歌摇摇头。
“既然不认识,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诬赖你?你又找天蛇毒做什么?”
秋歌急得红了脸:“我的确是抓了两味药不假,但是天蛇毒乃是害人剧毒,又不能入药,我怎么会傻到去药房里买?”
秦宠儿冷冷一笑:“呵呵,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一个小小的陪嫁丫头,懂的还真不少?竟然还知道天蛇毒可以害人,你是不是也知道,那天蛇毒一接触人的皮肤,尤其是伤口,可以引起皮肤溃烂,脓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