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懋大吃一惊,赶紧跑到窗前,就见到正堂方向黑烟滚滚冲天而起,显然火势已经起来了。
“哎呀!”
李德懋拍着大腿,跑到李神符面前,急切道:“父亲赶紧出去吧,不然那厮这是要将咱们郡王府烧成白地呀!”
一座郡王府烧光了倒也无所谓,事后房俊必须给予补偿,皇帝也会有所表示,可库房里的钱帛财宝怎么办?
尤为重要的是,就算此刻藏在这里,等到火势蔓延过来,不还是得出去吗?
所以任凭房俊将王府烧毁完全没意义,那房俊有的是钱,大不了再给盖一座……
李神符面色铁青,气得胡子乱颤,破口大骂:“鲁莽小儿,岂能这般无法无天?嚣张跋扈至极!”
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年轻人了?
长安城内的一座郡王府,他想烧就敢烧,这是何等猖狂?
可他也知道再藏着不露面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将他逼出去,这把火就不会停,现在只是一座正堂还好,若是整座府邸都化为灰烬,他李神符颜面何存?
“随我出去会一会这个棒槌,问问他何敢如此猖獗!”
李神符起身,在两个儿子搀扶之下颤巍巍走出后宅,向正堂走去。
……
“住手!快快住手!”
“房二你疯了不成?这是郡王府!你眼里还有皇室吗,还有王法吗?”
眼瞅着正堂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照亮了整座府邸,府中下人、仆从、家兵惊慌失措到处乱窜,且火势已经开始向四周蔓延,李德懋、李文暕兄弟俩都快疯了,这可是郡王府啊!深更半夜杀入王府纵火,房二你的胆子难不成比天还大?
房俊骑在战马之上一直没下马,此刻见到李德懋、李文暕搀扶着李神符在诸多家兵护卫之下从后宅出来,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跳着脚喝骂的李家兄弟,盯着李神符道:“家兄于倭国遇刺,李少康招供郡王乃是主使,不知郡王认不认?”
李神符不答,对左右道:“赶紧组织人手救火。”
“喏。”
左右家兵正要行动,便听到房俊在马背上道:“谁敢救火,杀无赦!”
“喏!”
数十亲兵齐声应诺,杀气腾腾,气势将整座王府的家兵、护卫全数压制。
横刀在火光照耀之下灼灼反光,没人敢上前半步。
李德懋目眦欲裂,破口大骂道:“房俊你是不是疯了?且不说你只凭旁人一句诬陷之言轻信其事,就算如此也得到陛下面前分辨个清楚吧?居然杀入王府恣意纵火,就该阖家流放!”
房遗直又没死,你这个冲动作甚?
再者说来,就算房遗直死了,顶天去陛下面前打官司,你凭什么就敢杀入王府纵火?
以前就听闻房俊做事无法无天,现在算是见识了,这根本就是个疯狗啊……
房俊马鞭指了指李德懋,下令道:“弓弩准备!这厮口中若再吐出一字,予以射杀!”
“喏!”
几个亲兵马上自身上取下劲弩,拉弦上箭,半蹲在地,对准李德懋。
李德懋:“……”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升起,迅速袭遍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恐惧不可遏止的占据心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房俊,。
父亲糊涂啊,何必非要招惹这个疯子?
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敢说出半个字,就会有弩箭飞来将他射成刺猬。
所以他死死咬着牙闭上嘴巴,唯恐打个喷嚏招来杀身之祸……
李神符快要气死了,这天下到底怎么了,朝堂之上居然有这样不顾规矩之人窃居高位?
自己堂堂宗室郡王、帝国功勋,就这样被一个年青后辈用弩箭指着威胁,且一把火烧了王府正堂……天日昭昭啊,还有没有王法?
未等他气得颤抖的身体平息下来,房俊已经冷冷的再度喝问:“莫说废话,就问你,认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