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菜,喝粥。
卢氏差点被憋出内伤,不过在儿媳妇面前也给房玄龄留面子,只道:“这事儿没完。”
一家人很快用完早膳,仆从将碗筷撤走,沏了一壶茶,一家人坐在厅中喝着茶商量着年礼之事。
房玄龄道:“别人家还好说,打发人去送了年礼便是,礼物也无需贵重,人情往来的一份心意而已。但韩王府那边你得亲自去一趟,礼物也重一些,顺便将你姐姐接回来小住几日,待到年前祭祖再送回去。”
这话是对房俊说的,韩王妃房氏乃是房家长女,且为亲王妃,地位不同,旁人前去未免不够分量,之前都是房遗直去送年礼,自从房俊崛起,便是由他前去。
一旁,武媚娘柔声道:“父亲放心,各家的礼物都已经准备妥当,轻重各有不同,韩王府乃是第一等的重礼。”
房玄龄欣然道:“是我多操心了,媚娘办事,自然无所疏漏。”
对于几个儿媳妇,他是一百个满意。长媳杜氏虽然凶悍了一些,但是因为有更为凶悍的婆婆衬着,倒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虽然将长子治得服服帖帖,夫妻之间倒也和睦。
次子的几个妻妾更是不用说,高阳公主身份高贵,有她在就是房家的一道护身符,富贵的时候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落魄的时候也有一个避免万劫不复的保障,武媚娘更是手段高超、智力超群,如今房家庞大的产业都在她掌管之下,井井有条、欣欣向荣,从无一丝错漏。萧淑儿不大管事儿,很是贤惠,不争不抢、柔顺温婉,俏儿更是从小服侍房俊,将房俊的衣食住行照料得妥善稳当,便是金胜曼这个新罗公主也很是英气勃勃,关键时刻有巾帼英雄之气概。
最厉害的是这么多妻妾从来不闹别扭,彼此之间和谐友爱,遇到事有商有量,既不争宠、又不调拨,简直就是房玄龄心目当中和谐家庭的典范。
他想不明白儿子如何做到如此高难之事,只能报以敬佩……
喝了一会茶,商量一些年前诸般杂事,外头管事便入内禀报给韩王府准备的年礼已经装车,房俊遂起身,戴上貂帽、披着狐裘,在亲兵前呼后拥之下带着几大车年礼前往韩王府。
……
年节将至,正是各家贵门来往走动的最佳时机,韩王李元嘉作为宗正卿,总管皇家事宜,地位尊崇,这两日前来送礼的人家络绎不绝,门前车辆往来不绝。
王府管事正在门前恭送河间郡王府前来送礼的二郎,便见到一大队车辆自坊门而入,直接来到门前。
房俊甩镫离鞍翻身下马,将马缰往亲兵手中一丢,对跟随而来的仆从道:“礼单送上去,你们去门房吃茶等候。”
“喏。”
李晦拱手见礼:“原来是越国公,下官有礼。”
房俊笑道:“二兄何必这般客气?明日还要去府上拜会郡王。”
李晦道:“在下回去便回禀父王,备下酒宴,扫榻以待。”
“客气客气。”
“那在下先行告辞。”
“请。”
目送李晦离开,房俊见到韩王府的管事已经接过礼单,便抬脚往府内走去:“将礼物卸车,热茶招待我这些亲兵,殿下可在府中?”
未等管事回答,又道:“罢了,见到殿下便烦得很,我自去见大姐。”
管事苦笑不已,这对姐夫小舅子好似冤家一般,每一回房俊登门,韩王都忧心忡忡、担忧不已……
“殿下正在府中,王妃也在,奴婢派人引着越国公前去。”
待到派人引着房俊入府,管事拿起礼单一看,顿时心里一跳。
上品茶叶一百斤、上等南珠二十斛、苏绣一百匹、蜀锦一百匹、美酒二十坛、纯金酒樽二十个、辽东百年人参三十斤……人参都要论斤了?
这是何等富贵,即便作为天潢贵胄的韩王府,也被这份礼单震了一下,太过贵重。
也难怪韩王妃在王府之中腰杆子硬实,有这样的娘家在背后撑着,岂能不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