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颔首,叮嘱道:“如今东征在即,举国之力都在高句丽的土地上攻伐杀戮,水师也要承担更多的粮秣辎重、兵员运输的任务,不可能有太多精力放在周边诸国,所以倭国这边一定要保持稳定,不要贪功冒进。”
刘仁愿领命道:“末将遵命!”
旋即,他低声说道:“多谢都督替末将开脱!”
他不是糊涂蛋,在房俊坚持既往战略的情况下,岂能不对他这个违逆军令之人施以惩罚?而苏定方只是看似严厉的训斥自己一番,便轻轻放下,很显然是打算替自己扛起责罚。
苏定方狠狠瞪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水,缓缓说道:“如今吾水师之盛,早已成为诸军之冠,不知多少人眼馋嫉妒,意欲插手其中,皆是大帅在长安左右抵挡,方才能够稳住局势。”
青山非一道,天下同云雨。
关中大地也被一场淅沥沥的春雨所笼罩着,四周群山围绕,渭水流势滔滔,雨水浸润着肥沃的土地,又是一年好年景。
长安城西的一处宅邸内,下了值的房俊正坐在房舍之中饮茶,敞开着的窗户时不时的飘落进来几滴雨点,空气清冷而湿润。
刚刚沐浴过后的武顺娘穿着一袭裙衫,乖巧的跪坐一旁,低眉垂眼,雪白的素手斟茶递水,两颊处尚透着云雨之后的慵懒娇艳。
房俊喝着茶,看着面前的美人,忽然觉得自己如今也与唐高宗那个人渣没什么区别了。
武顺娘的相貌气质与武媚娘迥然有异,更多了一种柔顺温婉的娴静,性子很软,逆来顺受,不似武媚娘那般娇艳妩媚之中藏着刚硬志气,所以贺兰家才会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即便有房俊这样一门亲戚,也根本不太在乎武顺娘的意愿,只想靠她在房俊这边占些便宜。
男人都有掌控欲,面对如此绝色,谁能忍得住呢?
更何况如今这个年代将男人的地位推到无比尊崇之程度,女人再是开放,也永远是男人的附庸,这等社会现实更是将一个男人的欲望推升到了极限,且无可遏制。
喝着茶水,房俊说道:“敏之在书院还好,不过他性子太过顽劣,轻佻暴躁,若是不能予以打磨压制,往后怕是要闯下大祸。所以这段时间将他留在书院,与军训的学子同吃同住,狠狠的杀一杀锐气,这对他将来的前程有好处,你莫要担心。”
自从书院开学,房俊便将贺兰敏之弄到书院,只不过这孩子桀骜难驯,故而尚未开始入学,便被房俊丢到李靖那边整日里操练个半死,整日里哭爹喊娘嚷嚷着回家。
当着武顺娘的面自然不能这么说,慈母多败儿,以武顺娘逆来顺受软塌塌的性格,必然哭着将贺兰敏之领回家去,不肯再多受罪。
只不过房俊如今既然与武顺娘有了这一层关系,自然要承担起一些责任,若是不能将贺兰敏之教导成才,那小子将来必然闯祸拖累其母。
武顺娘依旧低着头,脸上的红晕未曾消散,语音软糯:“这些时候当然是男人拿主意,你决定就好。”
虽然时常与房俊私下低幽会,可她是个腼腆的性子,即便是寡居在家,依旧感到难为情。
房俊问道:“贺兰家的那些人,没找你的麻烦吧?”
此前贺兰楚石曾亲自向他求情让贺兰家的子弟进入书院就读,被房俊拒绝,结果如今他亲自将贺兰敏之弄去书院,以贺兰楚石那等厚颜无耻的德行,必定会从武顺娘这里想办法,甚至逼着她找自己疏通一下,给贺兰家的子弟大开方便之门。
而武顺娘这个性子,绝然不肯跟自己开口,贺兰楚石又步步紧逼,肯定又是一肚子的委屈自己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