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将朱翊钧搂在怀中,轻笑着道:“还是钧儿孝顺,什么都能想到母后。”
朱翊钧认真道:“张先生说,人之行,莫大于孝,为人子者,必要孝顺父母。母后也是钧儿的母亲,钧儿当然要孝敬母后。”
陈皇后喜的用脸贴着朱翊钧,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孩子’。
李贵妃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又听着自鸣钟报了时,说道:“姐姐,这自鸣钟虽是好,可让观音娘娘来作报时用,未免有些不敬。”
陈皇后道:“妹妹多想了,这钟盘在莲台上呢,被观音娘娘坐着,又哪里会不敬。”
李贵妃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
陈皇后浅浅一笑,逗着怀里的小太子玩。
“钧儿进学快两个月了,这学业进展如何?”陈皇后问。
“已经学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朱翊钧脆脆道。
“哟,两个月就把三本启蒙书学完啦。”陈皇后啧啧连声。
李贵妃一旁道:“钧儿,把《千字文》背一遍给母后听。”
朱翊钧离开陈皇后的怀抱,朗声背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景行维贤,克欲作圣……”
“好了好了。”陈皇后打断了朱翊钧,一把搂过朱翊钧,称赞道:“钧儿才学了这么点时日,就把书背得滚瓜烂熟的,以后读了圣贤书,长大了怕不要当个状元郎。”
“不,母后,状元郎由我来点,我叫谁当,谁就当。”
朱翊钧说这话时,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是个孩子,但露出一副天潢贵胄的气派。
陈皇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嘲地笑道:“哎呀,看我糊涂得,我的儿是当今太子,将来要当万岁爷的。状元郎学问再好,也只是你手下一个办事儿的,是不是,钧儿?”
朱翊钧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母后、母妃,昨日张先生说我已是开蒙,今后跟着大伴练字就行了,若是父皇不再继续安排学业,他就不再担任我的蒙师了,还说要向父皇请求去蓟州,可孩儿有些舍不得张先生离开。”
陈皇后揉了揉朱翊钧的脑袋:“你张先生是状元郎,开了蒙,自是要等你出阁读书才可继续教你,到时你请你父皇让他担任你的讲官就可以了,只是钧儿可愿早日出阁读书吗?”
朱翊钧看了一眼李贵妃,低声道:“那还得父皇做主。”
李贵妃是想让朱翊钧早日出阁读书,去学习圣人学问、治国经验,可她不明白为何皇帝为何一定要让朱翊钧两年后才去文华殿进学。
“太子爷,早安!”
忽地门外一声喊,循声望去,只见陈皇后跟前的一名近侍提着个鸟笼子站在门口。方才的话,并不是近侍说的,而是笼子里那只羽毛纯白的鹦鹉叫出来的。
这名近侍专管这只鸟笼子,朱翊钧很喜欢这只会说话的鹦鹉,每次来,都要逗逗它。
“大丫环。”
朱翊钧欢快地喊着白鹦鹉的名儿,追了上去。陈皇后也很喜欢这只鸟,说它像贴身丫环一样可以逗乐儿,解闷子,故给它取了这么个酸不溜丢的名儿。
朱翊钧把嫩葱儿一样的手指头塞进鸟笼,戳着白鹦鹉的脑袋,鹦鹉也不啄他,只是扑棱着翅膀躲闪。
陈皇后说:“带太子爷到花房去,逗逗鸟儿。”
“是。”
近侍答应,带着朱翊钧离开了暖阁。
细心的陈皇后早已觉察到,李贵妃今儿早上像是有心思,因此便支走小太子,好给两人留个说话的机会。